“你这个疯子!”
沈愿望着西门舟,眼神隐忍又克制,一字一句道:“我后悔了,西门舟。”
“杏花枝下那一眼,要了我的命啊,如若再来一次,我宁愿不识你,也不要再跟你有一丝一毫瓜葛,我这半生,无所归处,用命去护一人,到头来却无一人与我相拥。”
“西门舟,你下辈子可千万别遇见我,否则,我一定会亲手把你推进地狱,西门舟,我等着你也后悔那日。”
字字泣血。
沈愿吐出来的血越来越多,大片浓稠发黑的血液顺着下颚流下来。
沈愿浑身抖颤一下,西门舟看着他闭上眼睛缓缓倒地,只觉得胸口一阵发闷,意识到不对劲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西门舟转过身扶住案桌,呕出一点血。
反应过来之后,西门舟扭过头狠狠瞪着沈愿,这个沈愿,临死之前居然也要拖她下水。
“来人!来人!”
门口守着的太监宫女鱼贯而入,西门舟抬手指着沈愿,颤巍巍道:“把他的尸体给本宫拖出去,千刀万剐丢去喂狗。”
几个抬沈愿尸体的小太监一愣,低着头默默的往门口走。
突然又听西门舟道:“等等。”
大宫女清迟给西门舟擦拭唇边的血,西门舟头晕的要命,最后看了一眼尸体,闭上了眼睛,
“罢了,好生安葬吧。”
西门舟中毒颇深,药石无医,在沈愿去了后,苟延残喘半月之久,西门舟也中毒身亡。
沈愿三七还没过,西门舟太后棺椁便入了皇陵。
——
西门舟趴在床榻上大汗淋漓,闻声而来的清迟给她仔细擦拭着额头汗珠。
“殿下又做噩梦了?”
西门舟闭了闭眼,握住清迟的手,还没缓过劲来。
上辈子死后西门舟重生到了十六岁这年,也是从那天开始,她反反复复做同一个噩梦。
这大半年时间,西门舟频繁的梦见沈愿,梦里他穿着那件染血白袍,抓着西门舟的裙摆,当真如他诅咒那般,一遍遍问西门舟后悔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