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大夫喘了口气,宁织顺势送上了沾湿的帕子给他擦汗。
他已经做完了大半,既然宁织有把握开口,剩下的交给宁织,有他在一旁盯着也不会出什么大问题。
“你这手法我倒是没见过,不过仔细看来却很是精妙,师从何处啊?”胡大夫惊讶地说道。
宁织笑了笑:“从前偶然跟一个游医学的,他不嫌弃我愚笨,所以传授了些医术,胡叔见笑了。”
“不要妄自菲薄,你这手法娴熟,人也沉稳,那游医定然也是看你有天赋才愿意传授的。”
宁织听了胡大夫的话,看起来很高兴:“不瞒胡叔说,我自小便对医术感兴趣,爹娘也支持我学,说说不准我以后还能当个女医,只可惜后来家中遭逢巨变,求生尚且不易,便不想那些了。”
胡大夫见宁织神情低落,心中一软,半晌,才说道:“宁丫头,逝者已矣,活着的人也要向前看呐。”
“这样,既然你对医术感兴趣,以后就来我这里学,不过丑话说在前头,若你不能坚持或者实在愚钝,你这徒弟我可是不收的。”
胡大夫虽然与宁织相识时间不长,可是他却很欣赏她。
活了几十年,也见过不少人,经历了许多事。
宁织这姑娘聪明大方、心善勇敢、会来事儿,又有股敢想敢干的倔强劲儿,目前看来是个好丫头,他与人为善,也愿意拉拨她一把。
听了胡大夫的话,宁织大喜过望:“多谢胡叔,胡叔放心,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临走前,宁织问胡大夫借了个担架,和周母两人将棠棠抬回家。
今晚月色皎洁,宁织的心情也不错,此行一举多得,她心中轻松不少。
给棠棠治病是其一,缓和与周家人的关系是其二,想法子改善生活条件是其三,跟胡大夫学医术是其四。
早在知道村里住着一个通医术的赤脚大夫时,宁织就盘算着怎么与他交好了。
虽然她在现代时于医学领域取得了非凡的成就,可是中医对于她来说是全新的领域,想学习中医,她需要一个领路人、一个师父。
这一天接触下来,宁织发现胡大夫是个值得敬重的长辈,也不枉费她花那么多心思终于让胡大夫松口教她医术。
周令晖烧了热水等她们回来:“祖母,叔母,热水烧好了,我去给你们打水!”
“阿晖,你帮妹妹擦擦脸和手脚,我和你祖母自己来。”
周令晖也只是个八岁的小男孩,能有多大力气,宁织可不敢让他拎热水,烫到了就不好了。
棠棠身上麻沸草的药效还没过去,正沉沉睡着,周母将她抱进房间放在床上。
周家人住的这个小院偏僻败落,只有两间卧房和一个杂物间,现在做饭都是露天在院子里做的,宁织都不敢想下雨了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