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如月拦住她:“大氅是我给她的。”
“可是你在哭,她还是欺负你了!”
祠堂里黑漆漆的,纤弱的女子身子微微颤了一下,呼出的白气在空气中很快消散。
她挺直的脊梁终于坍塌了。
一寸寸地碎成齑粉。
那天晚上,谢皎月在祠堂跪了一宿。
膝盖跪地僵直,站不起来了。
两个丫鬟站在门外面面相觑,其中一个丫鬟重复道:
“二姑娘,老爷夫人请你过去。”
谢皎月很想站起身,可是她的膝盖像块冰块一样不听使唤。
她沉默了片刻,转身看着身后的丫鬟。
“劳烦扶我起来。”
丫鬟愣了片刻,才发现她竟直接跪在光秃秃的地面上,祠堂里用来跪拜的蒲团不见了。
她刚要走过去扶她,另一个丫鬟拉住她。
“夫人还等着我们复命呢,别耽搁了。”
丫鬟一顿,将迈出去的脚又收了回来。
这已经不是以前的二姑娘了。
现在的二姑娘惹了夫人厌恶,靠近她都不会有好下场。
两个丫鬟走了,徒留谢皎月一人落了满身的雪光。
她扶着前面的供桌,像一个还没有学会走路的婴儿,艰难又缓慢地站了起来。
僵直的脚只迈出一步,单薄的姑娘就重重跪倒在了地上。
狼狈,又无助。
她匍匐在地上,抬头看向门外,外面的白雪刺得她睁不开眼。
风又刮起来了,细小的白雪像柳絮一样被吹进屋内。
皎月缓缓坐起身,伸出手,薄薄的冰晶落在她冻得鲜红的指尖。
连雪花都想要贴近她,给她一点温暖。
谢皎月看着冰冷的雪花在她手指上久久才融化,她想着,想着人死后会不会温暖一点。
书里说人是有魂魄的,魂魄不能感知冷热,想必也不会觉得冷了。
……
主屋内。
谢夫人皱紧了眉头,“她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