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去哪里?”他隐忍地问。顾青桐如实答道:“回黎雅达,出来这么久,我该回去述职了。”“所以,从决定原谅我、到这一个月以来的柔情蜜意,都是因为。。。。。。要走吗?”他的话中透着难过、痛苦,还有一丝质问。顾青桐握住他的手,仰起头看着他的眼睛。“不是。这些,都跟我要离开无关。”“一点关系都没有吗!”“。。。。。。”顾青桐黯然。也不是一点关系都没有。是真的想在离开前,跟他和自己和解,想要留下一点美好的回忆,给以前的种种,一个交代。“砚洲。。。。。。”“能不走吗?”傅砚洲声音软下来,脸埋进她的颈窝里,像一个脆弱的孩子。“不要走好不好,油井的问题快要解决了,过段时间我们就可以一起回国去接阿训了。你要是觉得不好交代,我去安排!”他急急地说。顾青桐却摇头,面色平静,心意已决。“我如果不愿意,自然会拒绝。你不要什么事都想着安排,总有安排不了的事。倪主任当时把利弊说得很清楚,我既然答应了A国新闻部,那现在怎么能反悔呢?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她顿了顿,差点说漏嘴。“总之,我们都有各自的事业,我不可能什么都不做,一直待在你的金丝笼子里,做娇柔的阔太太,做失去自我的附属品。”“傅砚洲,你该明白,如果人生回归平淡,也许我们心中执着的东西就都不重要了,虚无的爱情,首当其冲。所以只有丰富自己,才有余地去爱别人。”她说完,等了很久很久,久到她困了,都要睡着了。才听到男人低沉压抑的声音。“好吧,你想去,三天后,三天后就送你离开。。。。。。”顾青桐长舒一口气。既是庆幸他没有固执地不放她离开,也因为心里难受,她的压抑其实不比他少。三天。傅砚洲一刻没有离开过顾青桐。油井、基地的事全都不管了。吃饭、洗澡、睡觉。。。。。。不管干什么,都要缠着她。他对她的不舍和眷恋,就连那帮刀尖舔血的保镖都动容了。到了最后一晚,顾青桐半夜从男人的怀里醒来。他的身体似乎在颤抖,她的耳边湿润,一摸,全是咸涩的泪水。“砚洲。。。。。。”她从惺忪的睡意中清醒过来,心空了一块。她反抱住他,抚摸着他的头发。“男儿有泪不轻弹,你都过了三十岁了,三十而立,怎么越活越回去了。”傅砚洲轻咬着她的肩膀,声音暗淡:“我以为只要我们解除误会,心意相通,就可以永远在一起。明明触手可及的幸福就在眼前,没想到在我最开心的时候,你告诉我,这都是泡影。”顾青桐忍不住笑话他:“你听听你自己说的话,你比闺中怨妇还要怨。”傅砚洲酸酸地说:“能不怨吗?要走的是你,又不是我。”“那不然,你跟我一起走?”“好吧,我现在就收拾东西。”男人说着,已经下床了。顾青桐的手肘支着枕头,看他慌慌张张忙忙碌碌的,也不知在忙些什么。“油井不要了?儿子不接了?不跟爸道歉了?不跟你爷爷对抗了?”咚!傅砚洲烦躁地扔了手中的行李箱。很快就有保镖上来问:“傅总,没事吧?”“没事。”傅砚洲泄气地倒在床上,搂着她问:“那你什么时候可以跟我回国?我去黎雅达随时可以见到你吧?”在他看不见的地方,顾青桐面色惆怅。站长告诉她,A国会派她驻扎Z国的J队。那么,距离他们见面的日子,或许,没有确切的期限。就连能不能联系上,都是未知数。“砚洲。”她轻轻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