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嘉公主听他这么说,又惊又气。她冒着风险做这件事,闹到最后竟然白费功夫不说,还惹的皇上发怒。宣德帝此时已经气得说不出话了,“永嘉,你罪该万死。你皇嫂在世的时候对你不薄,你怎么就能做出这种事?”永嘉公主知道,皇上是不会放过她了。就算皇上能网开一面,宋家和沈家也不会饶了她。没了求生希望的永嘉公主,忽然仰头看向宣德帝,唇角浮起笑意。“对我不薄?宋紫凝喜欢的一向是永宁那个贱人,不是我。”“我就不明白了,我到底哪里比永宁差?皇兄你对她比对我好,战王对她也比对我好。”“皇兄和皇嫂刚成亲的时候,我也想跟皇嫂处好关系。可皇嫂一看见永宁,就乐得合不拢嘴。我还听见她私下提醒永宁,说我心胸不宽,让永宁和我来往注意些。”说到这,永嘉公主冷哼一声,“我就是要让她死后也不得安宁,可惜啊,这个臭道士没用。”宣德帝气得身子微微晃了晃,只觉得头晕目眩。“你还敢如此骂永宁,还敢说人不是你杀的?”永嘉公主哈哈大笑了两声,“是我杀的,我亲手杀死的永宁,那又怎么样?”“还有战王回京,皇兄不会真的以为,是战王孝顺吧?”“其实啊,他……”永嘉公主话刚说到此,就听贤妃厉声呵斥道:“公主这是要戳皇上的心么?永宁公主和先皇后,是皇上最在乎的人。你这样置他最在乎的人于死地,可有想过你皇兄对你的好?”说话的,贤妃看了眼李朝云。又说道:“公主自己不想活了,可也得想想朝云。朝云是无辜的,你若是好生跟皇上认错,兴许还能保朝云一命。”“何苦这个时候,还要往皇上的心上扎。”永嘉公主未说出口的话,也咽了回去。她知道,贤妃是在用女儿的命威胁她。虎毒尚且不食子,她不管不顾,就是害了女儿。宣德帝却眼神微眯,“你想说什么?战王回京不是因为孝顺,那是因为什么?”永嘉公主心思一动,说道:“裕太妃在宫里过的到底怎么样,皇上以为战王真的不知道么?”“得了我的信,率军进京,表面上是为全了孝道。实际上,还不是起了不臣之心。”“皇兄,咱们兄弟姊妹,哪有什么纯善之人?我是恶毒,可别人也不比我良善。”说到这,永嘉公主忽然挺直了脊背,恭敬地匍匐在地上,给皇上磕了个头。“臣妹有错,臣妹都认。臣妹只有一个请求,求皇兄看在咱们血脉至亲的份上,饶朝云一命。”一旁的李朝云呆滞地看着眼前的白玉地砖,母亲求皇上饶她一命,可就算她真的能免掉一死,后半生也只剩下屈辱了吧?宣德帝听着永嘉公主的请求,只觉得可笑。这时候,她倒是知道爱惜她的女儿了。可他就偏不想如她的意。沉吟片刻,宣德帝开口宣旨,“永嘉为了一己私利,残害皇室至亲,皇室族谱中除名,贬为庶民。”“李景川为了战功,不择手段。李家罪无可恕,满门抄斩。”“永嘉,李景川,李朝云,凌迟处死,其余人刑场斩首。”永嘉公主颓丧地栽到地上,忽然又大声喊道:“皇兄,你饶了朝云吧。”虽是对皇上求情,目光却落到贤妃身上。贤妃心里也咯噔一下,连忙起身跪在皇上脚边,“陛下,臣妾看着朝云长大,一直拿她当亲闺女。今日臣妾冒死求陛下,能不能饶了朝云一命。”贤妃跪下之前,还特意给太子使了个眼色。此时太子诧异不已,不明白母妃为何执着于帮李家。那日去城外庄子上试探沈之修也是如此,他本不想蹚那浑水,是母妃一定要他去。虽不解,但是太子还是照着贤妃的意思办了。跪在地上说道:“父皇,皇姑母有罪,但是朝云表妹是无辜的。求父皇能网开一面,留她一命。”苏清妤面露疑惑,李家已经没有什么可利用的地方了,为何贤妃和太子还要求情保住李朝云的命?她可不信贤妃是情深义重,为了保住李家的血脉。宣德帝怒声道:“圣旨已下,你们若是不满意,就随李家一起去。”贤妃虽惶恐,但也只能尽力周旋。她又不动声色地给宸妃娘娘姜紫烟使了个眼色,示意她跟皇上求求情。姜紫烟当然不想开口,但是她也不敢太过忤逆贤妃。别看她在宫里得宠,可她没有子嗣,更没有自己的势力。想在宫里立足,还是要倚仗贤妃的庇护。所以权衡之下,她也起身跪在了宣德帝身前。“陛下,臣妾和朝云一见如故,感情深厚。”“臣妾从未求过陛下什么,今日只求陛下能饶恕她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