钰王爷的成亲大典被选在了二月初八举办,现在距离初八还有十几天,也就是说,这十几天,洛蓝都要待在国公府里。突然闲下来,洛蓝觉得有些无聊,看着父亲命人送来的各种奇珍异宝,她不禁有些感慨。刚入钰王府时,她身无分文,要愁王府上下几十人的吃穿用度,现在突然成了国公府的大小姐,有数不尽的金银可用,她倒觉得这日子过得太没有趣味了,这转变又实在是太让人猝不及防了。今天阳光正好,无事可做的她只能坐在西厢房院子里的摇椅上,看着倾泻而下的阳光,听着树上的鸟儿叽叽喳喳。阿虹端着一盘水果放在她面前的桌子上,拿起一个苹果一边削皮一边轻声道:“王妃,您说阿彩这个丫头是不是有点奇怪?这几天她怎么总往正堂跑呢,还连着两天给刘大人送参汤,我都说她几次了,她也不听,我真怕她毛手毛脚的,哪时惹怒刘大人。”洛蓝将挡住阳光的手张开,半眯着眼睛,透过指缝喃喃道:“她闲不住,爱去哪就去哪吧,爹爹不是那矫情之人,不会怪她的。”“王妃说的是,可是我总觉得阿彩她有心事,她整天神神叨叨的,有的时候还会偷着笑呢。”听她这样说,洛蓝像想到什么似的一个骨碌坐了起来,吓得阿虹慌忙问道:"王妃,何事惊慌?"“等等,你说阿彩经常偷笑?”“对啊!”“她还有哪些奇怪的地方?”阿虹将手里的苹果削好后递到洛蓝手里,将刀放在桌子上后,思忖一会说道:“她嘛,最近才变的,经常傻笑,还经常说一些奇怪的话,对了,她还经常提到王爷和您,还有刘将军呢。”提到自己和冷钰,这点洛蓝不好奇,可是提到父亲,这点让她有些诧异了。她咬了一口苹果,一边咀嚼一边问道:“她为何提我父亲?”“她说,刘将军真是好男人,为了自己的亡妻这么多年都未娶,连个小妾也没有,自己要是有幸嫁个这样的男人,那就算是死也值得了。”说完这话,阿虹紧接着“呸呸呸!”了几声,又继续道:“您说她是不是犯傻?整天死死死的,我们本来就是个小丫头,若不是王妃偏爱,我们还是个死契都要被捏在主人手里的奴婢呢,她还指望着找一个像刘将军那样的男人?真是异想天开。”阿虹边说边叹了口气,洛蓝则俏眉微蹙,轻声说道:“把阿彩给我叫来,我有话问她。”阿虹显然有些慌乱,她忙不迭的欠身道:“王妃,刚刚是阿虹多嘴了,我不是在说阿彩的坏话,我只是随便说说,阿彩虽然最近表现有点奇怪,可是她做事和以前一样,没有一丝的敷衍,王妃您……”“阿虹……”洛蓝见阿虹有些紧张,忙打断她的话,“我叫你去叫阿彩,不是要说她的不是,我只是有几句话要问她,你紧张什么。”听到这话,阿虹才算是舒了一口气,这才点头道:“好,我这去叫她。”看着阿虹急急离开的背影,洛蓝这心里有种莫名的担忧。阿彩这孩子还小,自打来到国公府开始,她便觉得这丫头看父亲的眼神有些恍惚,起初她以为是她看错了,现在经阿虹这样说,她觉得她猜测的或许没错,做为她的主人,她该适时的给她讲清楚道理了,她年纪小,别错把爱慕和爱情混淆了。一会功夫,阿虹带着阿彩来到洛蓝面前,她对阿虹摆摆手,“你先下去吧,我和阿彩有几句话要说。”虽然阿虹有些担心,是不是刚才自己说话口无遮拦给阿彩带来了麻烦,但还是欠身行了礼后,悄悄退了出去。阿彩站在洛蓝面前,她比以往多了几分局促,洛蓝指了指对面的圆凳,对她轻声道:“阿彩,坐下吧!”“阿彩不敢。”“坐下吧,你这样站着,我和你说话还要抬头,你不心疼我累啊?”听她这样说,阿彩才向前两步来到圆凳边,直立立的坐了上去,上身挺直,一副紧张得不知所措的样子。“阿彩,你今年多大了?”洛蓝的问话让阿彩有些紧张,她咽了口唾沫,低声回道:“18岁。”“嗯,成年人了,我知道你很小的时候父母双亡,身边除了阿虹,再没什么亲人了,可是自打你来到这里开始,我便拿你当姐妹待,我可有做的令你不满意的地方?”听到这话,阿彩有些紧张,她忙从圆凳上滑落,直接双膝跪地,惊慌失措的说道:“王妃,是阿彩哪里做错了吗?”看着阿彩慌乱的样子,洛蓝忙起身上前将她扶起,嘴里责怪着,“你们来时我就和你们说过,不要动不动就下跪,而且你也没有哪里做错,我只是有几句心里话要和你说。”听洛蓝这样说,阿彩这才怯生生的站了起来,她看着洛蓝,抿着嘴巴问道:“王妃有话只管问,您这样同奴婢说话,奴婢害怕。”“怕什么,你、我、还有阿虹,我们相处这么久,不是姐妹却胜似姐妹,我从来没有拿你们当下人待,所以才想推心置腹的同你说几句话。”说到这,她慢行两步,来到院子中间的石桌前坐下,她示意跟过来的阿彩坐在她的对面。阿彩依旧有些手足无措,看着她坐立难安的样子,洛蓝直接问道:“我看你最近状态有些异常,可有什么心事?不妨和我说说。”“没有没有。”阿彩用力的摇头,慌忙否认道:“阿彩一心服侍王妃,没有心事。”见她不想说,洛蓝只能慢慢点头,随后说道:“我在乡下时,年满十六岁便会被许配人家,不到十八岁就会正式与男人行拜堂之礼,按理来说,你这个年龄有意中人也不为过,或者说,你觉得你心里有喜欢的人,这也不为过,这是人之常情。”说到这,洛蓝紧了紧手里的帕子,继续道:“只是我要提醒你,找男人不可盲目,也不可臆想,要切合实际,要两情相悦,因为,该是你的,你便能得到,不该是你的,就不要去强求了,以免伤害了自己。”她这话一出,阿彩的脸上一阵惨白,突然,她再次跪地,眼眶泛红的说道:“王妃,奴婢错了,奴婢不该有非分之想,请王妃责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