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宇文学

第五章 野火帮（第1页）

一间明亮的单人办公室里，埃里克坐在崭新的真皮座椅上，无聊的等待。红橙黄绿青蓝紫，随着埃里克手指的跳动，一道耀眼的光球正在不断地变换颜色。这当然不是埃里克说的什么所谓的沙加尔—奥德里库尔术式，事实上，每一个金香鸢光明学院魔法学合格的学子都可以非常熟练地使用它。这只是最基本的戏法光影术，论照明效果远不如同为戏法的光亮术，论幻象也不如同为戏法的皮影戏。但任何事物都有它存在的价值，光影术因为其激发维持所需的精神力十分稀少，往往作为最基本的练习手段，用来加强对于精神力的细微操纵。咚咚。细微的敲门声。请进。埃里克将光球收起，然后正声说。埃里克大人，福斯特来了。李维斯推开了门，走到埃里克身边小声的汇报。让他过来。埃里克回答。是的，埃里克大人。李维斯走出了办公室将福斯特带了进来，然后将办公室的门轻轻带上。靠着威逼利诱将阿尔镇分部给暂时拿捏，虽然说是既往不咎，但埃里克既没有七擒孟获的耐心，也没有什么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来展示自己王者气概的打算。直截了当的拿掉了迈尔斯的直属秘书卢克，选择让李维斯负责传递迈尔斯的一切事务命令，当然现在迈尔斯也没有什么处理事务的权利，所以李维斯更多的时间选择候在埃里克办公室外等候命令。然后是扶持中立派乐福和海拉，将办公室主任海因斯和第一生产组组长乐福对调，让海因斯先先下去吃沙子。再把后勤部长海斯和原办公室副主任海拉对换。一轮简单的人事调动并不会太多影响阿尔镇分部的运行效率。一句话，埃里克并不想在阿尔镇浪费太多时间，在有心培养自己班底且整合行政财政权利之外，并没有破坏太多原本的事务生态。毕竟埃里克很清楚，在萨特利亚这个文盲率超过百分之九十的地方，从来都是岗位求人而不是人求岗位。所以对于迈尔，卢克和海因斯，埃里克最好的做法就是现在这样进行略微的惩戒，以达到震慑且讨好中立派的目的。当然，一味地使用权术手段只能增加埃里克在阿尔镇分部的威望而已，这当然不是他想要的，所以，如何做出蛋糕才是最重要的事情。红茶或者咖啡埃里克看着眼前坐如针毡的福斯特，用和煦的语气询问。我来就行了，埃里克大人。福斯特听到埃里克的话，犹如条件反射般站了起来，他当然不可能让埃里克给他泡茶。抱歉，事情总是太多了。埃里克没有阻止自行倒茶的福尔斯，等他将茶倒满再次坐好时，才自顾自的说道，所以也顾不得那么多享受，只能用这些东西来提神了。大人日理万机，实在辛苦。福斯特顺着埃里克的话应和。所以我有些时候也羡慕你们。埃里克露出职业假笑，非常坦率的对着福斯特说，阿尔镇的教父大人，听说你每天都会喊上十个脱衣女郎陪你喝酒，胃口大的一顿饭就可以吃掉一头羊福尔斯看着微笑的埃里克，一滴汗水从额头落下。埃里克大人，你说的实在是太夸张了。福尔斯深吸了一口气，谦卑的回答。埃里克说的夸张吗当然夸张。作为一个君主制国家，作为皇帝的哈蒙德自然是拥有无限的权利。但深知军队并不稳定的他在一加冕之后就立刻将所有高级军官轮调到边远地区，然后是中级军官半年一次的快速对调轮换，真正意义上的实现了将不知兵兵不识将。不过即便如此，哈蒙德也并没有放心，在减低军队组制度的同时，他还下令将所有部队的装备弹药都收到皇宫，所谓收天下之兵，聚之咸阳，销锋镝，铸以为金人十二。哈蒙德无意识之间和另一个时空的先贤在思想上产生了强烈的共鸣。让萨特利亚的军队只能靠烧火棍打仗，火力甚至连隔壁国家童子军都比不上，哈蒙德自然可以高枕无忧，不用担心军队上洛诛逆，但这样一来又产生了一个新的问题。谁来替他镇压因为穷苦劳困而奋起反抗的人民面对这个问题，哈蒙德别出心裁的开发了新打法，找到人民痛点，布局新赛道，建立新的镇压组织，利用萨特利亚传统的祖先崇拜作为主要抓手，整合萨特利亚地皮流氓的头部资源，串联了祖先崇拜的狂热分子，建立了新的镇压中台，名为通顿马库克。这个新组织和哈蒙德实现了目标对齐，吃透了萨特利亚人民的心智，集成拆解了一批反对派，形成战役合力，布置了新的镇压矩阵，实现了祖先崇拜组织的破圈，倒逼萨特利亚人民反哺哈蒙德。全面发力镇压体系，形成了从逮捕到处决的生态闭环，提高了所有萨特利亚人民的感知度，保证了对所有反对派的端到端的短平快式处理。而且组织扁平化去中心化，实现了处决模式的简单复用和快速响应，一切行动都重视结果导向，是哈蒙德政权最牢固的护城河。所以，作为哈蒙德统治萨特利亚公国最主要的凭仗，通顿马库克身上同时存在着国家暴力机器和黑社会两个互相矛盾的标识。那么，埃里克口中的教父福斯特是通顿马库克的成员吗很遗憾，他只是阿尔镇本地一个大地主家庭出生的普通孩子。并没有搭上通顿马库克的高枝。不过说普通也不全对，因为福斯特从小热衷就对人进行物理性批判，念书时就在阿尔镇颇有武名，于是，没能加入通顿马库克的福斯特索性自己组建了一个有活力的闲散劳动力社团组织，名为野火帮。那么听起来，因为身材高大，有着二百多斤大力士的体型，在阿尔镇一直作威作福好不享受的野火帮帮主兼阿尔镇第一教父，他的生活让埃里克羡慕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吗当然不是。野火帮再大，也大不过通顿马库克，野火帮再狠，也狠不过哈蒙德。而作为金香鸢帝国在下属公国的主要白手套，联合果品一直承担着将下属公国农产品变现为工业品和商品以达到为金香鸢输血的目的，所以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埃里克作为联合果品在阿尔镇的代表，他的一句话比当地的政务官或者通顿马库克首脑的话更好用。毕竟就连哈蒙德也要巴结米尔斯，希望他能多给金香鸢帝国说几句自己的好话。那么，面对话里带刺的埃里克，福斯特蜷缩在椅子上，像一只小野猫一样讨好埃里克，也不是一件什么令人奇怪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