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没有闹钟,精疲力尽的沈念知一直睡到赵翠兰来踢门。“有娘生没娘教的小懒蹄子,都快晌午了,不出工,饭也不做,你想饿死老娘还有你公爹?!”被吓醒的沈念知一脸懵的看着骂骂咧咧的赵翠兰,脑筋有些转不过来。缓了三十秒,她从炕上翻下来。叉着腰就开始张口对赵翠兰输出。“我辛辛苦苦干了大半年,一天也没歇过,不舒服了歇一天不出工又怎么了?”“怎么?就小叔能歇,我不能歇?就你的宝贝儿子是人,旁人都是不知累的牲口?”沈念知从小在农村跟着姥姥长大,她姥姥的泼辣名声,传的可是十里八乡都知道。可想而知在姥姥的日益熏陶下沈念知更是不遑多让从小到大就是孩子头头里的小霸王。“我是小懒蹄子,你是什么?哦……”她趁赵翠兰张口想骂回来之际,拉长了声音。“你是破鞋!你昨天大半夜偷偷摸摸出门去干什么了?我……唔唔唔”听到沈念知说什么的赵翠兰瞪大眼睛,动作极快地捂上她的嘴。沈念知被她的动作吓了一跳,被捂住嘴的她发出“唔唔唔……”的声音。口鼻之间满是赵翠兰手上割麦子残留的汗味,她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掰开捂死自己嘴的手。“赵翠兰,你要杀人灭口啊你!”沈念知喘着粗气,略带怒火地看向她。她昨天半夜里被尿憋醒,想上厕所,刚到旱厕门口就被里面的臭味熏得直后倒。在纠结上与不上的时候,她余光瞥见从主屋出来了一个黑影,脚步极快地往门外走。一开始沈念知还以为是主屋进了小偷。毕竟这个年代家家困难,家里还是围的木头篱笆墙,更是贼也防不住。她轻手轻脚地走到门口,越看越觉得那黑影眼熟。睁大眼睛仔细瞅了一分钟,才想起来。诶呀,这不是她那倒霉婆婆嘛!沈念知被风吹得打了个冷战,脚下紧跟着往厕所去,嘴里小声的嘟哝着。“赵翠兰大半夜的这是着急忙慌干什么去……”路过主屋她脚步一顿,“嘶~”。听着里面比雷声还响的鼾声。“有意思,太有意思了……”吃到了瓜的沈念知,就想尽快捋清楚赵翠兰去找谁。也不觉得旱厕味道打鼻子了,手脚麻利地上完厕所就回屋了。躺在炕上她就开始整理原身的记忆,回想着看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这么让她一察觉,还真有不对劲的地方让她发现了。“我就说嘛,咋她有那么多的特权搞!”想通了的沈念知被子一裹,接着就睡意沉沉地睡了过去。要不是赵翠兰来踹门骂她,她还在梦里吃着香喷喷的炸鸡,肝农场游戏呢!本来就是沈念知想要顺口而出诈赵翠兰一下,谁能成想还真的让她猜对了。就赵翠兰想要把她捂死的这个力度,都绝不能是假的!“贱蹄子,你给老娘闭嘴!”赵翠兰恶狠狠地盯着她,小声地咬牙切齿道。她阴狠的眼神似乎是想要把沈念知大卸八块。“你要是敢说出去……”“我要是敢说出去你就怎么样?”沈念知冷笑一声。她凉凉的视线上下打量着赵翠兰。“是把我大卸八块啊?还是投河淹死啊?”她伸手把自己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露出姣好的侧脸,目光笃定地看向身侧虚张声势的人。“你要是敢威胁我呢,我就宣传得整个小河村都知道。我不仅知道你搞破鞋,我还知道奸夫是谁。”沈念知嘴角扬起一抹欠揍的微笑。“啊……到时候恐怕你浑身有嘴都解释不清楚了吧?你说,到时候王强会帮你吗,婆婆?”王强是小河村的村支书。村里大大小小的事情都需要他,所以他的权利可不是一般的大,至少在小河村一手遮天没问题。“所以,您这么大岁数了老老实实待着不好吗?找我的不痛快,不就是就等于找您自己的不痛快吗?”赵翠兰伸手指着支吾半天,沈念知说不出来话。“你……你……”她一边捂着胸口,一边愤恨地瞪着沈念知。沈念知才不怕,现在的赵翠兰对于她来说不过是个纸老虎而已。要命的秘密可是捏在她的手上。她才不怕呢!“做饭是吗?”沈念知好心情地看着嗫嚅着说不出来话的赵翠兰。“好啊!”她快步走出屋子动作矫捷地抓了一只鸡,“那今天我们就杀鸡吃肉!”快步走到灶房,把鸡按在砧板上。手中的鸡翅膀扑棱棱直飞,扯着嗓子叫。手起刀落,鸡头落地。血液喷涌而出,溅了沈念知一身血。星星点点温热的血迹,落在她白皙的脸上。黑洞洞的灶房里,沈念知抓着一只无头还在挣扎的鸡,身上还有斑驳的血迹。她面无表情地盯着赵翠兰,衬得她活脱脱像是个恶鬼。“疯了……你可真是疯了……”赵翠兰像是被吓傻了一样,对着沈念知喃喃道。她一边说着,一边脚底抹油走得飞快。正好撞上从主屋出来的苏祁安他爹——苏大柱身上。他皱着眉头揉着被撞的地方,瞥了一眼赵翠兰,沉声说道。“行了,一天天吵吵闹闹得像什么话!都让街里邻坊天天看了笑话!”他转头看向沈念知。“好了,老大媳妇儿。想吃鸡就杀只鸡吧,正好今天老二从城里回来,给老二补补身子。”沈念知手下剁着鸡,垂着眼睫思索着。这苏祁安到底是不是苏家亲生的啊?做父母的这么能偏心到这种地步啊?想到三年前她和苏祁安结婚的时候,苏祁安在家待了十天一顿像样的饭都没吃到过。唯一一顿带荤腥的炖白菜,也是苏家老二从城里上学回来,才让沈念知尝了个荤腥味。她还没多吃几口,赵翠兰就把她支走收拾灶房去了,还是苏祁安当时态度强硬地给她留了一个大白馍。“唉……”沈念知叹了口气,她得想办法找苏祁安去。在小河村待着,早晚得被磋磨。她可懒得和赵翠兰天天吵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