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当杨林出了门,看到外面集合起来的队伍时,却是一阵无语。“涛哥,我说带上点人手,你就带这么多?”杨林哭笑不得地望向钟涛。前方,集合起来少说也有二百人马!有弓弩手、盾牌手,甚至连弩车都拉上了一辆!这是去解决一个地主吗?这火力都够攻打一个县城了!钟涛却是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挠着脑袋:“东家,您是说多了还是少了?”杨林又是一阵无语。二百人啊!难道还能是少了吗?不过杨林也明白钟涛现在的状态。之前一直带着三万兵马,如今让他带点人,因此在他眼里二百人确实也只能称得上一点。“就这些吧,出发!”杨林倒也不纠结这些细节,队伍都带出来了,索性就去速战速决。此刻,陈家村内。陈家村的地主陈睿带着一伙人,围堵在老村长家门前,一边砸门,一边大声吵嚷着。这当中有陈睿的族亲,有他家的下人,但更多的,则是不明真相,被他挑唆来的普通百姓。“大家都听我说!”陈睿站在高处,冲着周围的百姓大声呼喊道:“大家千万不要被人给蒙骗了!那杨林说要用砖瓦房换咱们的土房,你们想想那可能吗?贪小便宜吃大亏啊乡亲们!”“一座砖瓦房,至少要十四五两银子!咱们全村二百多户,那就是三千多两!”“那可是三千多两银子,就算他杨林是个大善人,可是他有那么多银子?”“所以啊乡亲们,他是在耍你们!”“等到时候,他的人把咱们村的房子都给拆了,他再说话不算数!不给咱们砖瓦房了,咱们找谁说理去?”陈睿这番话说完,周围几个人也跟着起哄起来。“陈老爷说的对,我就不信那杨林能有那么好心!”“就是,要真的让人家拆了咱们陈家村,咱们陈家村的脸还往哪放?”“抗争到底,绝不拆迁!”陈睿的几个族亲纷纷大喊。一时间,有些不明真相的村民果然便被陈睿给煽动了。“他妈的!我就说嘛,哪有那么好的事儿,我家那婆娘还不信,非要吵着去靠山村。”“人家靠山村过的好,不欺负咱们就不错了,又怎么可能真带咱们一起赚钱?”“陈老爷说的没错,咱不能让他们靠山村得逞了!这房子就算砸了烧了卖了!也绝不给他们靠山村骗了去!”村民们义愤填膺,吵嚷的声音越来越大。但也有理智些的百姓,下意识说道:“可是昨天咱村长和杨林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谈好的,而且杨林那人,我也听说特别讲信用,说话从不食言,他们靠山村的人都很服他。”“呸!”这理智之声刚刚出口,陈睿就狠狠瞪眼道:“你们呀,还是太年轻了!没经历过这社会的险恶!”“什么从不食言?什么特别讲信用?那都是鬼话!我有个亲戚就在靠山村,我可是听说虽然杨林说话好听,但都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他许诺的工钱从不兑现,还一直赖账。”“靠山村虽然现在看起来风光,可那都是花架子,不信你们就等着吧,用不了多久,那杨林骗完了人,就带着银子跑了!”“至于咱们老村长,他就是咱们陈家村的叛徒!他陈德友收了杨林的银子,就帮着杨林骗咱们陈家村自己人,大伙儿好好想想,不然那陈德友怎么好端端的就答应杨林要拆了咱们村呢?”“乡亲们啊,我陈睿家大业大,无论怎样,我是无所谓,可我实在不忍心看着你们被那杨林蒙骗!这些都是我陈睿的肺腑之言,乡亲们啊,咱们一定要抗争到底,绝对不搬!”原本还将信将疑的村民,听了这番话,也都觉得陈睿说的很对。“陈德友,你滚出来!”“对!你告诉我们,到底收没收杨林的银子!”“老村长啊,你可不能对不起咱们自己人啊。”“哼!亏我还信了你的鬼话,原来你们都是一伙的!”村民们喊声越来越大。院内,六十多岁的陈德友拄着拐杖,气得瞪圆了眼珠子就要往外冲。“爷爷,不能冲动!”一个十八九岁的绿裙少女,连忙拉住陈德友。陈德友大发雷霆:“这些人真是眼瞎了!我劳心劳力为了陈家村,他们竟然诬赖我!我何时收了杨林的银子!”陈德友气得拿着拐杖往地上砸。少女赶忙再次安慰道:“爷爷您先别生气,百姓本来就是愚昧的,最容易受人挑唆,而且她们只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您现在就算是出去解释,浑身长嘴也说不清,无论您现在说什么,他们也都不会信。”陈德友瞪着眼:“小月啊,爷爷这辈子最受不得委屈,现在这么多人往你爷爷身上泼脏水,难道就这么忍了?”陈心月是陈德友的孙女,从小格外聪颖,读过书,虽然女子考不了功名,但学识不凡,且心思细腻。陈心月安慰道:“泼脏水容易,您又如何自证清白呢?爷爷,咱们现在只需等待,我不是派人去靠山村求援了么?只要靠山村来了人,一切也就清楚了。”陈心月下意识望向靠山村的方向,眼中似是期待着什么。他……会来吗?不知想到了什么,陈心月的小脸,不知不觉红了起来。陈德友皱眉:“可是靠山村如果不管怎么办?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就算他们来了人,也未必能说服咱们村的这些人啊!”“还有那陈睿,他摆明了就是想挑事的!”陈心月也是眉头紧锁,依旧望着那个方向,像是自言自语地说道:“他若来了,就一定能够解决!如果他们不来……”“我们就真是看错人了。”陈心月的神色有些哀伤。就在这时,突然听到外面有人大喊。“陈德友那个老东西再不出来,咱们就放火烧了他家!”下一瞬,竟然真的有人点燃火把,扔了进来。陈心月顿时明白。这是早有预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