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马,畅通无阻入内,路过抱着包袱逃窜的小厮,那人被地上碎衣裳绊倒,其他小厮抢过他怀里的东西,甚至还笑闹几句才出去。自然也有人看慕容峥,零散逃命的人里只有他格格不入,往里走去,他也目不转睛,径直往羊肠小道里去。这曲折的回廊总能困住第一次到访的人,慕容峥也不例外,他身后的士兵渐渐被磨没了耐心或是体力,也被允许停下休息,这样下次再过来时看见人就知道是走回来了。用这样笨拙的办法和似乎用不完的体力,慕容峥找到了一处看着有些狼狈的院落,外头散着破碎的血衣和砍断的刀剑,一路延伸到院子里。这次慕容峥没有直接进去,他转身吩咐了几句,随着他来的最后一人也离开,他按住腰间的剑,沉下心往里走。“把人关在那里应该找不到,咱们头一次来都没找到。既然问不出就算了,守株待兔吧,实在不行再解决了,等援兵来了咱们再往前走。”是姜暄和的声音,慕容峥身心防备尽去,也没有近乡情怯而是直接推开门,姜暄和还低着头在给人包扎伤口,周边横七竖八躺了五六个,看得人心惊。好在她没事,慕容峥见她如此专心,受伤那人也没有要喊她的意思,只好自己敲敲门板。“你——”姜暄和一抬头就愣在那,喉头还没哽出后面一个字,外头喊杀声铺天盖地袭来。“快走!”牧云顾不得伤口没绑好,熟练地揽住姜暄和就往后院去,慕容峥回头看了眼,火光照亮了他冷彻的脸,他仍有余力,很快便追上姜暄和二人。后院是很大一片花园,姜暄和却没马上离开,而是和那人砸了几个花盆才继续逃,他没看出所以然来,却觉得姜暄和的脸似乎有些不一样了,情势所迫他也只能催一声“快走。”姜暄和被牧云带着行动迅速,这院子本就偏僻,三人很快就看见了围墙和塔楼,这边是有个侧门的,姜暄和都提前调查好了退路,甚至把门凿坏了,只要出了这里便暂且安全。但三人逃至门口,一扇崭新的铁门挡住了去路,姜暄和大惊失色,忍不住挣脱牧云凑过去,却看见崭新的漆发出刺鼻的味道,像在嘲讽他们。“暄和,可还有其他出口?”慕容峥问这话之前,已经很快去看了塔楼,若是能上去,他有绳索,这也是个出路,但塔楼入口不出所料被铁链缚住,锁头甚至浇注了铁水。真是万无一失,好周密的一局。正想着,有人抚掌从他们来处接近,发出愉悦的笑声,迫使三人回头。姜暄和看见那人一身黑袍身份不明就已经有些慌乱,她没有答慕容峥的话,脑海里飞速搜寻着对这座城主府不多的了解。若论常识,她知道附近肯定还有其他出口,可来人周围迅速涌出的一群全副武装训练有素的士兵,却让她所有急中生智的念头彻底熄火了。尤其是其中还有被她缚住的巫师和唐鹏岳,姜暄和都觉得自己方才遮掩的那些举动格外可笑。“这是怎么了?不着急跑就留下来谈谈吧,难得遇到这样的贵客。”黑袍人笑得肩头耸动,很是得意,露出的半张脸笼罩着阴沉,此刻目不转睛打量慕容峥,还让人搬来几个圈椅摆成一圈,他有恃无恐先坐下。牧云不动声色估量着对方的战力,但他也没有太多把握,姜暄和也在沉默中明白他的意思,和慕容峥对视一眼,确定了战略。拖延时间,既然对方不着急动手,那就是有利可图。更何况,她也不是什么底牌都没有,那两人看似是被对方拿捏住了,实则也不是全无二心,这正是胜算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