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地在距阳春关十五里的密,林边,附近荒凉少人烟,平日里只有长途商队会经过。阳春关有异的风声传得很快很远,此地本来有的一些茶棚酒肆也没了客源,只留下被风吹秃的棚架。扫开这些杂物,行军帐篷便立了起来,往来的从商队变成了军队。慕容峥为姜暄和掀开门帘,她却摇头并未进去,“我得跟人汇合,既然你来了,阳春关有你就足够。“闻言慕容峥明白,眼下留不住姜暄和,他干脆把人楼到怀里,只是无言地抱着。“阿峥,我也舍不得。”姜暄和也紧紧抱住他的腰身,感觉到颈窝里他温热的呼吸,心下柔,软。若他们只是平凡夫妇,如今可还会这么辛苦?慕容峥恋恋不舍地离开,不错眼地看着姜暄和,伸手为她理顺鬓发。其实也没什么可理的,只是他想如此,想为她做更多,奈何暂时还没有机会。姜暄和也把上半身凑过去,再一次抱紧慕容峥,“真是太久了,等此间事了,我不想再分开了。”得了她的诺言,慕容峥欢喜非常,刚要问个清楚,再要些好处来,姜暄和就拉开自己腰上他的手,“好了,我得走了,皇上保重。”怀中空落落,慕容峥苦笑,“我派人跟你去,不许推辞。”这样也好,姜暄和耸耸肩,又打量他一眼,顺了他腰间的玉牌走。“阿峥总得留个念想给我是不是?”慕容峥不置一词,予取予求,看向她的眼神不止眷恋。他也知道姜暄和的目的当然不止于此,自己的玉牌上是暗刻的龙纹,若关键时刻对她有用自然最好。于是慕容峥亲自点了十余人作随从打扮,跟着姜暄和离开,临行前,姜暄和仍旧在众目睽睽之下同他相拥,但这次多了一句嘱咐,“留心夜袭。”他颔首,目送姜暄和远去后便立刻着手布防,等安排好布防已经是晚膳时分。入夜该更警惕,但姜暄和却不是,她此前安排拓跋扈去稳定后方了,不过是拓跋炎的后方,不然缠斗时拓跋炎便不止那些人。虽不知他用了什么法子,但许久不传信来,自己得去确认他的安危。按自己说的,拓跋扈的确留下了记号,从城主府那院落开始,一路延伸至边境。看着远处裘国的点点灯火,姜暄和撇了撇嘴,看来拓跋炎是舍不得在自己的地方燃起战火,却不把其他百姓的命当回事。继续往前就是裘国了,要过关,姜暄和身侧及时雨般递过来一叠文书。天色暗了也看不清,姜暄和直接拿了去应付,果然畅通无阻,甚至她带着的人也不曾被过问,看来是了不得的东西,只可惜文书被检查后并没有回到她手里,只好回头问慕容峥了。因是边境,好些民居也看不出是裘国的还是大周的,姜暄和不动声色注意着周边的动静,但她身后跟着的人太多了,总是引人注目的。好在拓跋扈的记号七拐八绕把他们一行人给带去了偏僻幽深处,虽也有人居住,却无甚灯火,她走一段便要皱眉停一段,为的就是记得路,不要颤抖着,这里可不是阳春关,而是真正的异国他乡,不能轻易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