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环境也是姜暄和跟他提过的,要在自己熟悉的场地才不会容易露怯。姜新楣私以为很是有用,他到了人家的地盘上还不知要被如何哄骗拿捏,如今好了,威武一喊,再清白的人心里都多了几分敬畏。第一个要审的是离主城最近的一个县的县令,这位县太爷可不是一般富庶,姜新楣让师爷草草拟了一份他的家产,看得是瞠目结舌。等人被押上来,姜新楣也一拍惊堂木——差点把自己吓个半死,好在他时刻记得要镇定,不能给人抓住破绽,就没有马上开口暴露那颤抖的声线。“你这是何意!”县令被人压着腰背不能直起身,都看不清姜新楣,却消息灵通,不仅知道他是个新人,还知道是京城来的,十有八,九是那位丞相的儿子。但那又如何?他自知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就算丞相自己来了也得缩着些,他丝毫不忍,怒气冲冲地质问道,“我乃是本地父母官,之前的城主大人呢?你又是谁?凭什么坐在上头还抓我来审!”姜新楣被这么指着鼻子骂反而淡然了,他面带微笑,语气坚定道:“你做了什么不该做的,心里不清楚?还需要本官来提醒你?来人,上刑!贪污受贿之人吞食民脂民膏,这是何等的厚脸皮才能一开口就是父母官?”板著之刑所用被抬了上来,那县令眼瞅着真要受苦,他一把老骨头了也真没人当回事,便马上瘪了气势,只是仍然。“为官不仁此罪一,忤逆犯上此罪二,来啊,上刑!”姜新楣越说越顺口,他是真演得入迷了,好在还记得去瞧这奸猾老头的神色。这下是真不能再拖了,双方此刻的想法惊人的一致,那县令以头抢地连连告饶,姜新楣才卡着那刑具捧着县令的当口让人撤开。然后师爷便按说好的,带人下去写口供。姜新楣知道为官清廉难上加难,这些地方官更是如此,若是冤了几个也不要紧,反正也是发还给百姓,朝廷所发俸禄完全能让他们衣食无忧,不必担心太多。如此说服了自己,姜新楣很快审上了第二个县令。这次这位骨头硬了些,还真熬过了一轮板著之刑,嘴里仍然吐不出什么,也说不明白那万贯家财从何而来,姜新楣质问他时他也暴怒,好似如此就证了清白。“胡说八道!”第二个县令愤怒地往姜新楣那边指,又露出痛苦的神色,摇头哭叫,“我岂是贪赃枉法之人!你欺人太甚!”姜新楣也不废话,让师爷给看了那长长一串都拖到地上的清单,那个脸色的变换看成精彩。“现在还有什么话好说?铁证如山,大人还是交待吧,现在还可以坦白从宽,若换一位雷厉风行铁面无私的城主,怕是你这条小命都保不住。”姜新楣拍了拍惊堂木,示意最后的期限开始倒数了,只是他不明说这个数,死死盯着堂下的人,用这种攻势去瓦解他,攻心至上诚然如是。很快第二位也铩羽而归,颓然倒在地上,师爷换了第三位上来,这是最后一位了。姜新楣有些疲惫,想直接示意手下将证据拿出,到底忍住了。他还没看前两份供状,若是对不上,或没有自己想要的,这第三位就至关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