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就看到妻子抬头时满脸的泪痕,还有那眼中要落未落的泪珠。就这一瞬,陆砚只觉得仿佛所有的戾气都消散了,心底软成一片,说不出任何逼问的话来。他想起那年,她来学校找教授,有人告诉她教授在研究室,她就找到了研究室。那时的她梳着一个高马尾、穿着一件红色的毛线背心配着白色衬衣,睁着一双圆圆的眼睛四处找人。许是发现只有他在,她冲着他走过来,刚想开口,一不小心打翻了教授实验台上的一瓶墨汁,将教授刚做的数据染成了一片。她慌乱的找他借纸,猛擦了一阵,毫无成效,竟然急得哭了。他讨厌这种毛手毛脚的女生,可不知怎么的她的眼泪一掉,他就心软了,连忙上前把那页模糊掉的数据撕掉,在脑海子把教授刚刚给他一边讲解一边记录的数据重新默写了一遍。她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他,一个劲的说谢谢,他第一次知道,毛手毛脚的女孩子似乎也并不讨厌。教授回来,以为她有多重要的事找他,哪知道她却说,看中了百货商店的一个夹子,要一块五毛钱,妈妈不肯给。可他明明看到她的高马尾上就带了一个墨兰色的蝴蝶结。一块五的夹子?平时教授买个墨水贵两毛钱都要犹豫,陆砚觉得她可能要挨训,哪知教授毫不犹豫的从口袋里掏出两块钱拍在她手上,笑着说不要老是去吵妈妈。拿到钱,瞬间擦干了眼泪,看着她跳着走出了研究室的样子,他记了好久。而今天是第二次看到她哭。沈清宜小声道:“陆砚,我。。。。。。我不想有遗憾。”陆砚走过去,伸手替她把眼泪擦干,“那你连安安也不要了?”沈清宜哽咽道:“他跟着你也是我的儿子。”“这件事,你要让安安知道吗?”沈清宜垂下眸子,“过一段时间告诉他。”陆砚不说话。“过两天你去打离婚报告。”沈清宜催促他。陆砚的沉默了好久,没有回答。半晌沈清宜又说,“把安安的姓改过来吧,上到你的户口上。”“他姓什么,都是我的儿子,对于这个,我并不在意。”在陆砚看来,姓陆也并不是什么值得光宗耀祖的事。沈清宜看着男人精致温隽的眉眼,总感觉他和别的男人在意的点不一样。陆砚仍旧没有就离婚一事表态,沈清宜却累了,她侧身靠在床架边上,双眼空洞无神,不知道在想什么。接下来的一连两天,沈清宜没怎么出门,也没怎么吃饭。这天晚上,陆砚终是忍不住推开了她的房门,然后又将门关上。他重新推翻了‘只要她是他的妻子,留在身边就好’的想法。可是现在看她这样,他终是忍不住,“清宜,我可以和你离婚,但我有一个条件。”“什么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