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墨说完又低头吻下去。也许是鲜血的味道给人带来的强烈冲击,裴墨和水心两人,就像两只嗜血的困兽,他们撕咬着彼此,拼命地从对方的口中夺取空气。渴望对方,又痛恨对方,强烈的爱,裹挟着浓郁的恨,争斗终于越来越激烈,如一团越烧越旺的烈火。此时他们身边没人,因此他们可以放肆地缠斗。马儿是训练有素的马儿,稳稳当当地驮着两人,然而闹不住他们自己不安分。终于,两人一起摔下了马,这场争斗才暂告一段落。裴墨下意识地保护任水心,重重地落地,成了任水心的人形缓冲垫。任水心整个摔在他的身上,几乎未受一点伤。裴墨却倒地不起,双目紧闭,像死了似的。任水心冷哼了一声,苦肉计这种把戏已经不会再骗过她了。她拍拍身上干草与泥土,“你自己躺着吧,我走了。”说完,她朝着马儿走去。裴墨却没有任何回应,还躺在那。任水心皱了眉头,心脏突突急跳一阵。“你别装死啊,我不会上当的。”裴墨仍旧没有反应。从马上掉下来摔死的人,每年都有。难道裴墨的名字也要出现在今年掉马身亡的名单里了吗?任水心终于还是害怕了,也非常后悔。若他死了,她以后怎么办?像裴墨一样任她无理取闹的男人,这世上还能找到第二个吗?她蹲下身子,用手去试他鼻息,呼吸还有。她松一口气,还好,活着的。“裴墨,裴墨!”任水心拍着他的脸,试图唤醒他。裴墨却始终一动不动,似乎已经晕厥了过去。任水心拿出手机,准备叫救援。不过,电话拨打出去之前,她向地上瞥了一眼。这家伙之前就用类似招数骗过她,这次可不能再上他的当。她眼睛一转,把手机收起来,对裴墨说:“不起来是吧,行,那你躺着吧,一会儿会有救援队过来救你,我先去骑马了啊。”说着,她一边走还一边拍打身上的尘土,若无其事似的观察着裴墨的反应。裴墨仍然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不知道是不是天色渐晚,他的脸色显得有些灰蒙蒙的,真跟快死了似的。兵不厌诈,任水心默默告诉自己,可别再被这家伙骗了。再说了,刚才摔下马时,躺在地上那瞬间,他还醒着的,是突然一下子往后一倒,不动了。怎么看都像是装的!任水心继续向前走,来到马儿身边,她抚了抚马鬃毛,磨磨蹭蹭地上马,嘴里还故意自言自语地说着:“你最好是别死,你要是死了,我明天就去嫁给贺少铭。”贺少铭也算是她的青梅竹马,但不如裴墨这个竹马和她相处时间长,更不如裴墨与她亲近。不过贺少铭喜欢她,两家父母也有意撮合他们两人。如果任水心必须和一个人结婚,而那个人不是裴墨的话,就一定是贺少铭了。裴墨也知道这一点,所以水心认为,这句话最能刺激他。如果他是装的,这会儿肯定会跳起来收拾她。然而任水心并没有等到裴墨的任何反应。他仍旧死人一般躺在地上。装!继续装!任水心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直接上马走人。如果裴墨是装的,一看她真的走了,自然不会继续躺在地上装死了。她走了,他装给谁看呢?任水心催动马儿,不快不慢地向新牧场走去。耳边除了风声,马蹄声,各种自然的声响交织在一起。她所期待的裴墨的叫喊声,也一直没有出现。继续向前,心中的恐惧感也越发强烈。骑出去约一百米,任水心驻马回头看。裴墨仍躺在地上,如一块被人丢弃的破布。他不是在装!水心的情绪终于失控,眼泪也奔涌而出,她的脚用力踢向马腹,催动马儿疾驰回去。眼泪被风吹着,向耳际流去,打湿了鬓角的头发。视线逐渐模糊,可裴墨死气沉沉的样子,却越发清晰。不要有事,不要有事。。。。。。一百米很短,但她却觉得像一万米那么长。终于来到近前,她忙不迭地下马,还扭了脚一下。跌跌撞撞的扑过去,跪坐在裴墨身边,一边唤着他的名字,一边拿手机拨打救援电话。但电话还没打通,忽然被人抢走,丢到了一边。几乎不等她反应,整个人就被按在了草地上。裴墨压在她的身上,暗红的眼眸透着爱恨交织的复杂情意。“任大小姐就是这么对待自己的情人?”他冷冷地问。任水心的心情犹如坐过山车,上一秒还高高悬着,这一秒就被他拽回了地面。“混蛋!你果然在骗我!”他勾了勾唇:“刚才不是要走么,怎么还回来,怕我真的死了?”“我回来给你收尸!”“那你哭什么?”“我喜极而泣!”裴墨低笑起来,然后慢慢俯身下来,用力咬住她的耳垂,“还想等我死了,嫁给姓贺的那小子?”“难不成我还要跟你一起死吗?”“我活着,你是我的人,我死了,你也得给我守寡。”任水心哈的一声大笑:“你都死了,还管我嫁谁?”裴墨近距离地凝视着她,目光幽深:“的确管不了,但既然我没死,就绝对不能放过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