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忠勇伯府的家事,轮得到你一个外人插嘴吗?”殷氏一听到花容说话就不舒服,冷着脸呵斥。江云飞刚想说话,卫景洛抢在他前面开口:“这是忠勇伯府的家事不假,但今日定乾将。军和夫人能请我们来,说明没把我们当外人,晚辈必须要替他们说句话,三夫人你想要拉拢叶家是你的事,凭什么要扯上定乾将。军的女儿,你不知道江老夫人最看重女子的名声吗?”卫景洛一语双关,既怼了柳如雪,也还击了殷氏。殷氏连卫嫣和周锦朝一起来赴宴都要训斥,就不管管自家孙女?楼瑶刚刚还在可怜江临松,完全没想到柳如雪会拿自己的女儿做顺水人情。她顿时气得红了眼眶,却不知道该怎么反击,江云扬见状冷笑出声:“我知道弟妹向来会算计,但没想到你这算盘竟然都打到自家人头上了江云扬这话说的直白,一点儿没给柳如雪留面子。柳如雪顿时脸热,像是被人当众扇了一巴掌,她急急解释:“二哥,你误会了,我不是那个意思,瑶安素来和修儿关系好,你和二嫂又向来不爱交际,我既带着瑶安便不会让她出事,也不会叫人说闲话,觉得我们大房和二房生了嫌隙忠勇伯府一直都是大房风光,二房窝囊,殷氏和楼氏的关系还算不错,柳如雪从殷氏手里接过掌家权,多多少少要给二房一些面子。江云扬不懂后宅之道,也不顾忌叶谨之和江云岚在场,凉凉的说:“我不是不爱交际,而是不喜欢和两面三刀、品行不端的人往来,之前我没时间管女儿,才会叫她识人不清,以后不会再发生这种事了江云扬不止在说江瑶安,更是说柳如雪识人不清。柳如雪的脸红一阵青一阵。江云扬发了话,殷氏不再帮柳如雪说话,忠勇伯也从来不插手后宅之事,柳如雪孤立无援,忍不住去看江云骓。江云扬那样冷冰冰的人,都知道要维护妻女,他就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和松儿丢脸出丑么?柳如雪试图从江云骓脸上看到一丝一毫的怜惜,可江云骓神情冷淡,从始至终都像是个局外人。心脏被寒意包裹,柳如雪收回目光,向江云扬认错,说自己方才失言,她还要向叶谨之道歉,江临松冲上前护住她:“母亲,我没有错,你不要向他低头!”江临松说完,江云飞站起来说:“我就是江小少爷认的师父,我并不教江小少爷文课,只教他武学,和叶大人并不冲突江云飞刚顶撞了殷氏,殷氏当即怒道:“荒唐,你算什么东西,也配做我孙儿的师父?”叶谨之眯眸把江云飞从头打量到脚,片刻后问:“原来就是你教他不敬师长,质疑陛下的?”江云岚抓住关键,诧异的问:“什么叫质疑陛下?”“陛下说了要大兴科举,特意命太学院编撰各种书籍,教化蛮夷,他却怂恿松儿在课堂上与我作对,还说书生文弱,无力抗敌,不堪大用,这不是质疑陛下的决定吗?”文武相轻,这是自古以来就有的,很多武将都说过这样的话,算不得大逆不道,但到了叶谨之嘴里,就成了对新帝不忠不敬。江云岚和身边的丫鬟都被唬住,瞪大眼睛看着江云飞,好像他真的犯了大罪。“这些话的确是我说的,”江云飞并不否认,镇定地看向江临松问,“你为何要对你的先生说这样的话?”江临松不想被叶谨之打压,经常逃课出去玩,柳如雪和殷氏都觉得他顽劣难训,就算他说出真相也觉得都是他的错。但今天他不是一个人在对抗。师父说过会保护他的。江临松握了握拳,鼓足勇气说:“我偷偷做了把木剑被姑父发现,姑父当众折了我的木剑,还说习武之人皆粗鲁不堪,只会欺凌弱小、草菅人命,为了反驳姑父,我就说了师父教给我的话叶谨之经常用这种话打压江临松,他不以为然,淡淡的说:“松儿在学堂经常与人打架,我怕他拿着木剑伤人才会当众折断,那一番话也是为了警示他,让他不要随便动用武力伤人“师者,传道授业解惑也,叶大人在恐吓警示之前,可曾与江小少爷讲明道理?可曾了解过江小少爷为何与人打架?”“这些事学院巡监自然会管理,道理我早就与他说过了,但他屡次不改,实在是……”叶谨之说着叹了口气,好像因为江临松这个学生头痛不已。江云飞打断叶谨之,严谨的问:“不知太学院哪位巡监告诉叶大人,是江小少爷在学院惹是生非、横行霸道?江小少爷如果真的劣迹斑斑,叶大人为何不早点告诉伯爷和世子?”叶谨之不仅是江临松的老师,更是他的姑父,他就算没有时间,也可以让江云岚转告,外人管不了江临松,忠勇伯难道还管不了?江云扬回过味儿来,挑了挑眉,似笑非笑的说:“能进太学院念书的,个个都是金贵的主,要是当真受了欺负,怎么这么多年,也不见有人来府里讨说法?”江瑶安在郴州跟人打架都有人上门闹事呢,更何况是瀚京?叶谨之噎了一下,江云岚连忙说:“松儿的事夫君与我说过,我也帮三嫂想过法子,只是没想到松儿如此叛逆不服管教,三哥又不上心江云岚状似随口一提,把矛盾指向江云骓。江云飞看了江云岚一眼,冷声说:“世子在大理寺是为国事操劳,叶夫人是怪陛下太倚重世子,让他无暇教导自己的儿子?”叶谨之能用陛下堵江临松的口,江云飞也能用陛下给江云岚扣罪名。江云岚眼皮一跳,连忙改口:“我不是这个意思江云飞没有理她,复又看向叶谨之:“太学院巡监负有督学、监理之责,院中学子若发生冲突,当查明缘由,公正处置,再张贴告示通报全院,这些告示会一直存于档案之中,孰是孰非,取来档案文书一看便知这话一出,叶谨之脸色剧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