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水深难见底,虎死不倒威。哪怕现在的林云已经不再是那个权势滔天的当朝太师,但他骨子里散发出的威慑力,依旧令人望之生畏。“怎么?难道你要抗旨不成?”章齐恒强压着心头的恐惧,咬着牙呵斥了一句。此时,他的手已经放在了刀上,却在微微发抖。看着禁军那畏畏缩缩的样子,林云的嘴角露出一抹鄙夷的笑。这帮懦弱的家伙和自己曾经领导的绣衣卫比起来,差的太多了。如果绣衣卫是把所向披靡的刀,那么这禁军不过是一群见风使舵的懦夫。可现在……这把刀已经不复存在了。“不用你们动手,我自己能走。”说罢,林云便头也不回的朝着囚车走去。“没想到,终究还是到了这一步啊……”林云长叹一声,嘴角却不由得露出一抹嘲弄的笑。他嘲笑的不是女帝,而是自己。可笑他为了女帝出生入死,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本以为自己可以辅佐女帝共同打造出一个繁华盛世,留下一段千古流传的君臣佳话。结果最后换来的,竟是这样的结果。至于死亡?他从未担心,最起码目前自己手里的底牌,还能让这个唯我独尊的女帝不敢要他的性命。此时如果他决心不进这囚车,没人可以强迫他。但他知道,真正要自己俯首认罪的,是那位被他亲手扶上龙椅的女帝!他累了,不想再去折腾了。看着林云主动走进了囚车,章齐恒心中暗暗松了口气。“呵呵,算你识相。”“来人,锁上。”周围的禁军哆哆嗦嗦的走上前去,用锁链把囚车给捆了个结结实实。章齐恒嘴角露出一抹坏笑,大手一挥,“太师林云,目无法纪,贪赃枉法,涉嫌谋反,给我搜!”而今林云已经伏法,一众绣衣卫也被控制了起来。此时随着章齐恒一声令下,禁军们便一窝蜂的冲了进去,开始肆无忌惮的到处乱翻。这哪里是抄家啊,说是拆家也不为过。禁军们这粗鲁的行为立刻便引起了绣衣卫的不满,虽然他们已经接受了被改编的事实,可他们无法容忍这帮家伙的肆意妄为。“姓章啊,你不要太过分!”“难道你真的不怕有朝一日太师可以死灰复燃吗?”绣衣卫副指挥使恶狠狠的盯着章齐恒。“啊哈哈哈……”章齐恒冷笑一声,不屑道:“死灰复燃?你们的太师马上就要被流放千里之外的苦寒之地了,你当真觉得他还能活着回来吗?”“你!”“你什么你,禁军做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指手画脚了?”章齐恒说着便一脚把副指挥使踹翻在地,用脚踩在他的脸上,居高临下,满脸傲然道:“你们绣衣卫已经彻底完蛋了,现在你们不过是一群丧家之犬,老子想怎么欺负,就怎么欺负,明白吗?”看到这一幕,那些曾经追随过林云的绣衣卫睚眦俱裂,挣扎着想要上前。“你们这群叛逆,居然还不老实,给我打!”章齐恒的眼中闪过一丝厉色。现在林云已经伏法,他便没了畏惧,正好可以趁机立威。禁军们如同一群恶狼冲了上去,冲着那些绣衣卫一阵拳打脚踢。锦衣卫们声泪俱下,却无一人求饶。他们并不是被打哭的,只是为林云感到不公。“章齐恒,打够了吗?”囚车中的林云冷冷的瞥了他一眼。没有多余的话语,仅仅只是一个眼神便让章齐恒吓出了一身冷汗。“哼,带走!”随后他大手一挥,这才带着囚车和一干人等离开了太师府。囚车招摇过市,沿途的百姓们看到这一幕,无不痛哭流涕,齐齐跪地恭送太师。章齐恒鼻子都快气歪了,他之所以要如此大张旗鼓的带走林云,一来是为了出口气,二来也是为了羞辱他。可没想到百姓们非但没有百般羞辱林云,一个个的反而都表现出一副惋惜的样子,这让他大为恼火。太师林云被女帝下狱!这个惊天的消息很快便传遍了京城,朝野内外一片哗然。林云是何等人物?毫不夸张的说,大乾的百姓很多都是只知太师林云,不知女帝为何许人也。想当初老皇帝意外驾崩,大乾朝堂混乱不堪,国内诸侯并起,四方敌人虎视眈眈。眼看着大乾的百姓要陷入水火之中。就在这时,林云站了出来,以一己之力,扶女帝上位,平定内乱,铲除奸佞。百姓们心里都清楚,没有林云就没有现在的大乾。再加上这些年来太师林云所推行的那些政策,百姓们才可以安居乐业,才可以国泰民安,让大乾一步步走向昌盛。可偏偏是这样的一个大功臣,却被女帝以一些莫须有的罪名给下狱了?震惊!不解!种种情绪在百姓们的心中蔓延开来。更多的人则是生出了一种恐慌心理。就连这样的功臣都不放过,这女帝当真是昏庸无道。摊上这么个昏君,自己这些平头老百姓还能有好日子过吗?而更让他们不安的,还是绣衣卫的裁撤。自从设立了绣衣卫,官员们畏之如虎,但在百姓们的心中,那是他们的守护神。这些年来,绣衣卫不知道杀了多少人,可每一个都是罪大恶极的贪官污吏。在绣衣卫的眼里,没有所谓的皇亲国戚,更没有官官相护,只有正义。现在女帝裁撤了绣衣卫,就等于让百姓们失去了依靠。以后再被那些狗官欺负就没人给他们撑腰做主了。一时之间,百姓们是哀声一片,人人自危。“哎……本以为可以过上好日子了,没想到这女帝却也是这般的昏庸。”“可不是嘛,以前太师领导绣衣卫的时候,哪有什么贪官污吏啊,那才是真正的清明盛世。”“现在倒好,裁撤了绣衣卫,没了诏狱,这些当官的也就没了顾忌,咱们的日子,可要难过喽。”“咱们大乾的擎天柱倒了,看样子是大乱将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