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日程本,施缱用了快一年了。这方面,她有点强迫症。从小学开始,她就有用本子和笔记下当天待办事宜的习惯。读书的时候,是记录每天老师布置的作业,上班后,就是记录每天的工作和日常生活。现在本子忽然不在身边,她挺不习惯的。而且她都是一年用一本,今年的还没用完,本子就不见了,这让她非常抓狂。强迫症犯了,甚至辗转反侧。她努力回忆自己是将日程本落在哪里了。后来她想起来,那时候她回荆州的时候,在公寓里,好像还拿出来过。所以,本子是落在荆州了?她才刚回来,不太好再请假。荆州的公寓钥匙,除了她自己,另一把在薛砚辞手里。当初她也不知道是什么心理,没将那把钥匙要回来。她拿出手机,想给薛砚辞发条微信。反复编辑了好几次,最终这条微信,还是没发出去。她沉吟片刻,点进了冯鸦九的微信页面。【冯律师,我有个日程本,好像落在了荆州的家里,明天我把我手里的钥匙给你邮寄过去,你有空到我家,帮我找找,好吗?】过了半个多小时,冯鸦九给施缱回了一条:【可以,你寄过来吧,砚辞病了,我刚帮他办完住院手续】后面的那一句,像是不经意的随口一提。发完了微信,冯鸦九就将手机揣回到兜里。他手里拿着病历单,走回到病房门口,推开了门。……此刻,薛砚辞穿着病号服,半躺在床上,视线若有所思的望着窗外。冯鸦九看到他这样,有几分同情,又莫名有几分好笑。“砚辞,你都好几年没生病了,这是怎么了?身体和心一样,都变脆弱了?”薛砚辞好像挺不待见冯鸦九这句话的,冷冷的瞥了他一眼:“是人就会生病,我不是人?”冯鸦九不以为意的耸耸肩。薛砚辞为什么会忽然重感冒,只有他自己知道。“我都已经把微信截图发给你了,施老师本来是想送我衬衫,是闻抚珊故意在中间使诈,把购物袋调换了,你都知道是一场误会,还在纠结什么?”冯鸦九问。“谁说我纠结了?”薛砚辞像是听不懂冯鸦九的话,蹙着眉,语气不耐烦。可他在看到施缱和冯鸦九的聊天记录,当时那个表情,分明就是松了一口气。女人给男人送皮带,代表着“套牢”。这辈子,施缱就只送过薛砚辞一个人,她并未将这种情谊,给过其他男人。冯鸦九只是浅笑,倒是没有扯开他的遮羞布。“你住院的事,我已经和施老师说了。”冯鸦九又幽幽的补充一句。刚才薛砚辞的表情还挺不耐烦的。听到这话,他再次转过了脸,眼底带着隐隐的期待。但期待什么,他又不说。他想知道施缱那边是怎么回复的,却不愿开口问,只等着冯鸦九主动告诉他。冯鸦九在心里叹口气。刚才回完消息,他就没看手机,这会儿才又拿出来。点开和施缱的聊天页面。施缱只给他回了一句话:【我要上班,走不开,我家公寓的钥匙,不然你找薛总要吧,日程本找到了,就给我寄回来,谢谢冯律师】对于薛砚辞生病的事,她没有一句关心,只字未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