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缱走了,薛砚辞没上前去追。倒是薛成勋,在旁边干着急:“哥,你干嘛又和施老师闹别扭?”他在刻意给施缱和薛砚辞创造机会,但每一次,薛砚辞都能把场面搞砸。真是服了他了。他知道他哥这个人,有时候情绪阴晴不定,但是好像一旦碰上和施缱有关的事,就表现得特别明显。薛成勋都有些恨铁不成钢了,特别无奈。薛砚辞沉着脸,始终不说话。可他不说话的时候气场更强大,越来越让人觉得生人勿进。餐桌上的气氛,一下子又陷入冰点。薛成勋扯了扯嘴角,心里有个声音在默默吐槽:他哥要是再这样下去,很有可能会孤注生……施缱从餐厅离开后,直接打车回家。在出租车上,她翻着自己遗失在外那么久的日程本,里面满满记录着她这大半年的行程。可能这些对别人来说没什么,但她自己却能感到一种失而复得的珍贵感。她随手翻到了最后一页。看到满页纸都凌乱的写着一个“歙”字。她的脸一下子红了。她才想起来,当时她就是在想着薛砚辞的时候,写下了这个字。歙砚——是中国的四大名砚之一。直接写“砚”她又害怕被发现。她不想被人看透心事,所以才模糊暧昧的写了第一个“歙”字。这个日程本在薛砚辞手里放了那么久,也不知道他看到了这一页没有。这时候她有些庆幸,还好她有先见之明,只写了一个“歙”字。同时她又忐忑不安,不知道他有没有猜到。薛砚辞那种人日理万机,就算看到了,应该也不会……花时间研究吧?她只能在心里这样安慰自己。……翌日,她被校长叫到办公室。对方开诚布公的问她:“施老师,有没有想过出国?”施缱毫无预兆,愣了半晌,才慢半拍的问道:“您说什么?”校长是一位年过五十的男人,戴着眼镜,气质儒雅,很斯文。他笑了笑,从抽屉里翻出一张交换生邀请函,递给施缱。“米国的音乐学院有几个名额,需要出去半年,前提是英语要过雅思的水平,还要有三年以上的教学经验,这些你都符合,如果你有兴趣的话,可以考虑一下……”“不用考虑,我同意了!”施缱从前就有出国的打算。不过那时候她意外怀孕了。这个计划就暂时搁置下来。即便如此,想出去深造的想法还是像一个小小的种子落在心里,从来就没离开过。如今忽然从天而降有了这个机会,她肯定要牢牢的抓住。邀请函上的文字全都是英文,但对她来说,并不是障碍,她很欣喜的接受了邀请。校长看到施缱这么快就答应下来,笑了笑:“我就知道你是个很上进的孩子,想要提升自己是好事,希望你出去好好学习,我很看好你。”从校长办公室出来,她整个人都觉得精神抖索。走起路来都仿佛脚下生风,劲儿劲儿的,特别有活力。手机响了一下。她拿出来看,是闻抚珊打来的电话。施缱的笑容僵在脸上,她抿了抿唇,还是按下了接听键。上次闻抚珊来施缱家里,施缱就没给她好脸色,没想到再联系上的时候,闻抚珊还能笑得出来,仿佛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不是这个人心理素质太强,就是脸皮够厚。“施缱,方以智马上要回比利时了,他让我问问你,有没有空,一起吃个饭?”施缱捏着手机,转过身,对面就是走廊大厅的落地窗。窗外的阳光淡淡的倾洒在她身上。可她的脸色却冷冷的,开口说话的声音也不带一丝的起伏:“哦?你约我去?是不是到时候再找个理由先离开,然后只留下我和方以智?你再躲在不远处,给我们拍个约会照片什么的?”一而再,不会有三。现在施缱对闻抚珊的耐心已经耗尽了,直接撕破脸,不必再那么虚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