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书房。简顺亲自递给梁夜珣一把镶嵌红绿宝石的铜镜。“王爷……这……”王爷不是要铜镜吗?怎么不接过去?简顺心里还有些紧张,就保持着呈上的姿势一动不动,渐渐的,手脚坚持不住,有些发软发抖。梁夜珣问道:“简顺,你看本王脸上的伤疤可否好一些了?”“啊?”简顺抬头,以为听错了。他知道王妃一直在给王爷治伤疤,但是,这伤疤太医院的人都没能治好。王妃真的行吗?“本王脸上的伤,你仔细看看,有没有好一点点?”他看似平静,可心中,再一次升起了恢复原貌的期盼。这一次,他不是因为旁的,只因为想恢复原貌,能博谢姣一点真心喜欢。简顺闻言,仔细的去观察,嗫喏着,“王爷的脸没有以前那么苍白,晒了几日太阳,看着更健康了些。”“本王说的是疤痕,可否淡了?”“奴才,奴才觉得……”“不许撒谎!”简顺忙道:“奴才不敢,奴才此前也不敢直视王爷,所以,看不出来。”看不出来……那便是没有改变。深呼吸一口气,梁夜珣挥手,“下去吧。”“王爷,您伤了那么多年,就算王妃有通天的本事,也不会这么快的,王爷莫急。”简顺安抚的同时,恨不得替王爷受这些罪。他一个太监,毁容了就毁了,残了就残了,有什么关系呢?看梁夜珣不言,简顺只得退下,轻轻的关上了房门。案上,是刚刚简顺离开时留下的铜镜。梁夜珣看着,心中很是恐惧,他颤抖着手,想拿起来看看自己这么多年以来,这张脸现如今已经丑陋成什么样子了。可他手在发抖。脑海里,还有他第一次看到自己这张脸时的恐惧。像什么?那条刀疤像蜈蚣。烧伤的疤痕皱皱巴巴,像耄耋之年的老人,又轻又薄,令人心生恶心。拿起铜镜,他的手颤抖得厉害,最终像是脱力一般,不曾看自己一眼,便将铜镜给丢得远远的。整个人像是如临大敌。“王爷……”简顺在门外,听得里边有扔东西的声音,有些担心。“本王无事。”无事?可是,他明明听见了。王爷好不容易有想直视自己的心,不说回到从前那样风光霁月的时候。但也要好好生活,而不是终日活在压抑的黑暗中。想着,简顺干脆找了个太监在门外守着,便往梨落院去。“简总管,您来是?”谢姣一边传火,一边看着厨房门口的简顺问。简顺看谢姣不修边幅似的在厨房劳作,便将今日之事都同谢姣说了。自然,他对王爷的期盼、担心也毫无保留。“奴才来,是想请王妃去看看王爷,奴才实在是担心,又不知道王爷心里到底想什么。”谢姣拍了拍手,“我知道了。”近日,她一直都在给梁夜珣擦药,或许他是想看看效果,但,却害怕看到毫无效果。这才刚开始,她擦药的时候也仔细观察着,的确没有什么明显的效果。但,细微的变化还是有的。“那王妃……”“我去看看王爷。”简顺舒了一口气,这位王妃性子还真是好,不论她真心假意,对王爷还是挺关心的。谢姣净手,净面,换了一身衣服才往书房去。刚到书房门口,就听见书房里传来一声爽朗的笑声,这笑声显然不属于梁夜珣。谢姣看向简顺,书房中是谁?笑声的主人是谁?简顺听到笑声就听出来是谁了。但,他也不好跟谢姣直言,只摇头,“奴才一时没听出来。”简顺心说,谢小将军寻常虽然性子活泼,但自王爷毁容后,在王爷跟前,从未这样放浪形骸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