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宇文学

第45章（第1页）

破奴军杨三文哨船遭到了两艘海盗船夹击，一时间跳帮上船的海盗与破奴军水手打在一起。贴身肉搏讲的是人多势众，哨船这不大的区域内挤满了怒吼厮杀的双方。火铳在这一刻失去了作用，满是鲜血的甲板湿滑得无法让人立足。破奴军水师盔甲远没有陆战盔甲结实，也就是一炷香的功夫三十多破奴军水手倒在血泊之中。管带杨三文手刃二个海盗后也被砍去了一条腿，他咬牙翻滚着冲入下层甲板。豪言壮语在这一刻是那么无力，身负多处刀伤的杨三文在拼杀空隙爬到了火药库边。他用尽全身最后一点力气打开厚实铁门，伸手抓起底层火折，点燃了二丈库房下火药引线。这时，一根长矛扎透满身是血的杨三文后背，他只能遗憾地骂了一声：“**，伤在后面说不清了……。。”一声巨大爆炸从哨船内向外传，巨大而又炙热的冲击波瞬间扯断沾满全船蛛网般绳索，两艘海盗船先是被爆炸冲击力推开，随后因海水灌入破损缺口向内倾倒。杨三文哨船炮船与两艘敌同归于尽，足足令追赶这艘哨船的其他海盗船久久不敢动弹。而吴国忠哨船也是采用了与敌船死拼做法，但这艘哨船只摧毁了二艘双桅海船沉入大海，十七个受伤漂浮在海面上的破奴军水手被敌船打捞俘虏。孤独的“平波”战船游弋在大海上，管带郑森时不时袭扰一下海盗船队，并凭借“平波”帆船优异的船速数次逃过了海盗船的围追堵截。郑森在向北航行追赶自己船队的过程中其内心始终有一个谜团，那就是海盗劫掠商船往往以获利为目的，自己船队基本上装载的多是粮食，为什么海盗在损失惨重的情况下依旧是紧追不舍。经过两天的追逐战，海盗至少损失了三艘三桅帆船，至于说九艘双桅和福船沉没依然让海盗船没有放弃。这个极为反常的现象，让“平波”管带郑森心中存疑。要解开这个谜团已经不是当前需要考虑的事，一切等待战后交由水师督察去处置。在离自己船队还有半天距离之际，郑森等到了秦国柱哨船和一艘专门补充弹药的粮船。由于海盗船队就在不远处的南方，补充弹药弹药的舢板船并不能运送太多弹药。好在破奴军水师火炮采用一体弹药，二百多发五斤能让“平波”号再次拥有作战能力。只是郑森船队装载了大量粮食，在加上风暴损毁的船帆，拖延了船队航行速度。都已经快到家门口了，损失了两艘哨船数百兄弟的管带郑森，自然也舍不得抛弃兄弟们用性命换来的粮食。更何况就算船队抛弃了全部货物，也不见得能逃过海盗船队的魔爪。随着夜幕的降临，郑森船队依旧保持完整的航行队形向北疾驰。他们身后海盗船队如影随形，半夜时分位于船队后方的郑森已经能清楚看见海盗船队时隐时现地身影。郑森预计，最迟在天明时分敌方船队的三十多艘帆船即可追上自己船队。当夜，船队主将郑森下令秦国柱哨船与“平波”炮船率先出击，尽可能纠缠住海盗船队。至于说他这种自杀式玩命战法能不能取得多大战果，郑森已经顾不得这么许多。大战前宁静总是令人揪心，东方出现的一抹光亮就是破奴军两艘战船出击的信号。沉闷悠长的海螺声划过清晨，“平波”号炮船与秦国柱哨船义无反顾地直冲海盗船队密集处，他们要用自己的生命捍卫水师的荣誉。处于大战前紧张的心理，郑森船队无暇它顾，他们的视线只有对面海盗船队核心位置的三桅帆船。就在郑森炮船离敌船队还有七里之际，管带郑森惊奇地发现敌人船队似乎被他们自杀进攻吓得乱了阵型，但见曾经整齐的海盗船队纷纷调头转向南方逃跑。海盗船队的乱象让管带郑森从最初的兴奋变成了疑惑，这时他转头四望，双目顿时充盈激动的泪光。天色渐亮的大海上，海盗船队东西两侧出现了两支挂黑帆大船队，比“平波”号大一倍有余的“镇海”和“镇远”号两支船队近百艘战船，挂满帆插向敌海盗船队。激动过后的郑森瘫坐在指挥阵位的甲板上，后面的海战就没有他什么事了。他这时才反应过来，前几天哨船发现东面出现自己哨船的身影并不是幻觉，看来他只是水师用来诱敌的棋子。“平波”号管带郑森的猜测没错，水师提督杨千图和副提督杨春鹤很早就定下了这个计谋。破奴军水师主力撤离南海之后的一年多时间，南海就变成了海盗和走私商船的天堂。虽然水师一直想根除这个祸害，但他们必须服从张大帅制定的入关作战这个大局。即便是这样，水师提督杨千图还是受命副提督杨春鹤南下解决这个难题。为此，提督杨千图多次向张大帅禀报水师剿灭海盗方略，并向张大帅保证不用占用水师主要兵力，仅靠台湾行营十几艘战船解决问题。好在张大帅对水师将领一贯宽容，海路还是破奴军粮食和战争金钱来源的主力，保护海路安全张大帅自然要优先考虑。为此，张大帅下令“镇海”、“尚武”两艘主力战船，带领六艘平字战船在二十艘哨船随护南下。当侦缉处得到了破奴城海商联盟从尼禄国，用丝绸换取了二十万两黄金和数量巨大的白银，并把黄金运到占城国随后转运至台湾行营的消息。当即将这份谍报上报张大帅和水师提督府，一场针对海盗的钓鱼战役随之谋划。破奴城海商联盟走私黄金逃避税收的做法，张大帅知道后一直隐忍不发，他要等战后再秋后算账。为保密水师提督杨千图和副提督杨春鹤没有告诉护航的管带郑森，而探查无艘哨船更是分散得非常远，以免暴露水师的战役谋略。正是水师保密做得滴水不漏，造成了郑森船队拼命拖延海盗船队，也带来了两艘哨船被击沉的后果。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全歼海盗船队成为战役关键。随着张大帅入关作战方略的改变，破奴军水师能将更多的战船投入这场战役。占有绝对数量和火力优势的破奴军水师船队，由哨船为先导，主力炮船随后跟进。哨船纠缠住敌船不能快速逃离，主力战船完成最终绝杀。特别是海盗帆船桅杆上挂着破奴军水师被俘水手的尸体，海盗们本想着借此威慑破奴军水师，没想到如今却激怒了冲将上来的破奴军炮船。主持战事的提督杨千图在得知这个消息后，面色铁青地下达命令，作战过程中尽可能抓捕海盗。主将杨千图这个命令预示着，愤怒的破奴军战后将展开疯狂报复。破奴军水师战船的优势在于火炮射程远、精准度高，接战中破奴军炮船以二艘平字炮船和数艘哨船用暴雨般弹雨覆盖敌船。但见海面上四处是高飞的水柱，就在白色水柱间不断闪现橘红色光波，伴随着敌船爆炸高大的桅杆一根根断裂落入水中。燃烧着的漂浮木条和船帆残片，让宽大的海战战场更像是一片火海，无数的落水海盗挣扎求生。也就是半天的海战，被破奴军分割包围的数十艘海盗帆船，成为海面上漂浮的碎木片。七百多海盗被破奴军水师从海水中打捞起来，充满血腥味的大海引来成群的鲨鱼，他们在寥寥残火的海里撕咬着残破的尸体。既然海盗敢侮辱破奴军水手尸体，那么一直报复心极强的破奴军一定用更加血腥的手段屠杀海盗。既然大海里霸主鲨鱼前来参加这饕餮盛宴，破奴军用斧头砍断泰西海盗俘虏的双脚，在他们痛苦喊叫声中将其推入大海。人在临死前总要垂死挣扎，熟悉水性的泰西俘虏们用手滑动保持能呼吸到空气。新鲜的血腥味吸引了大量鲨鱼聚集，它们快意地撕咬肉体，在泰西俘虏的哀嚎声变成了鲨鱼撕碎肉体声。对于这场海战远在数千里之外的破奴军主帅张平安并不知晓战况，他正在被另一件烦心事所折磨。大明太子朱慈烺在沈阳皇宫等待了数月之后，大致猜到了伪藩华国公张平安的心思。朱慈烺认为华国公这个所谓的大明“忠臣”，在父皇死于流寇之手后就有了别样地心思。他拿汉贼曹操来比较张平安，越想这两人越有许多相似之处。本来永王朱慈炯和坤兴公主朱媺娖一起抵达辽东，落难的兄妹相聚本是一件高兴的事情，华国公请太子视察宁远之际，也请永王朱慈炯去了破奴城。只是太子身边可用之人太少，根本就无法撼动华国公这颗大树。明忠藏奸的华国公在太子用度上到没有克扣，每月朱慈烺和坤兴公主都能有六百金币足额月例。加上太子住在皇宫各类开销二千金币，朱慈烺可用这些银钱收买心腹。华国公张平安举荐的大明官员朱慈烺是一律不要，他从卫队精心选拔了一个老实人郭德纲，任命其为锦衣卫千户跟随其左右。太子朱慈烺的算计是，华国公张平安存了挟天子以令诸侯的心思，那么他可以将计就计在适当的时机挟持华国公张平安号令破奴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