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当年出事时他刚出生,自然不可能有什么记忆,而未出生之前发生的那些事他更不可能知道——除非有人告诉他。寒卿白沉默片刻,缓缓摇头:“母亲过世的时候我才七岁,她本是个与世无争的性子,对寒府,对父亲都失望透顶,但母亲不愿意让自己的孩子活在怨恨中,所以并没有告诉过我什么。”但是他眼睛看得到母亲的憔悴和日渐消瘦,看得到母亲的苍白,也看得到母亲弥留之际眼底对他的牵挂和担忧。至于以前那些事儿。。。。。。敛眸又沉默了会儿,寒卿白道:“我十三岁那年有个黑衣人出现过,给了我一本手札,上面记载的就是从寒瑞华要娶沈氏姐妹开始,到寒夫人跟我娘一起嫁入寒府之后的事情。”“黑衣人?”夜红绫眉眼微凝,“你知道他的身份?”寒卿白摇头:“他说他跟我母亲没有任何关系,只是不想让寒家好过。。。。。。他的武功很高,寒家门庭显赫,府中护院高手很多,他却能做到来无影去无踪,出入寒府如入无人之境。”说完,他淡淡道:“殿下也许会怀疑这个人身份可疑,但臣可以担保,他事前的确跟我母亲并不熟。而且。。。。。。那本手札上的字很凌乱,像一个识字不多的人匆忙间记录下来的字迹。”夜红绫眉眼微动,沉默片刻,“那个王嬷嬷?”寒卿白诧异地看着她,良久才道:“殿下如何会猜得到?”“知道寒瑞华娶妻之前的事情,又清楚沈娇嫁入寒府之后的所作所为,必定是寒府中人。”夜红绫语气平静淡漠,无波无澜,“沈娇要做的事情见不得人,不可能宣扬出去让所有人都知道,甚至不该让第二个人知道,可她自己又不能亲力亲为,所以需要一个替她办事的心腹。”王嬷嬷是在沈婉那件事发生之后,唯一可以进出梧桐院送食物的人,足以证明她是深得沈娇信任的。但心腹,亦是大患。因为只有心腹才知道她所有的秘密,为担心某一天东窗事发,沈娇极有可能把王嬷嬷灭口——而深知人心难测的王嬷嬷,也定然早料到了这一点,所以把沈娇做过的事情一五一十都记录了下来。诚然,那个黑衣人可以来无影去无踪,但他不可能时时盯着寒府的动静,也不可能知道那么多细节,甚至连沈娇的心理想法都摸得一清二楚。所以唯一的答案就是,手札的主人就是从头到尾一直在帮沈娇做事的人——只有王嬷嬷是最大的可能。字迹凌乱生疏,也验证了这一点,在大户人家做嬷嬷的基本上都认识些字,却又识字不多,而且慌张之下记载的字迹定是凌乱的。寒卿白点头:“殿下猜得很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