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这屏风我宁可卖给别人,也不会给你,你死了这条心吧。”薛凝没理会薛严的满脸震惊,她回头跟掌柜开口说道。“屏风正常挂出去卖,可以等一等,我不着急。”掌柜暗喜,“好,薛姑娘您放心,我一定尽快售出。”“阿严,你妹妹跟你这是怎么了?”苏湛一脸惊奇的看着薛严,京都谁不知道,薛凝总是围着两个兄长转,从不忤逆,今天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薛严脸色瞬间变得难看,沉声咬牙,“薛,凝,你跟我过来!”薛严觉得在好友面前丢了脸面,他拉住薛凝站到了一边。“你怎么这般不懂事!薛家的脸面都不顾了?为了那点鸡毛蒜皮的小事,你还要跟我这个兄长闹到何时?不就是压着你喝了一杯酒而已,你是连我这个大哥都不想认了?!”薛严威胁的口吻,他以为会等来薛凝的畏惧还有认错。结果,他见薛凝甩开他的手。她眸光冰冷的看向他,没有任何的孺慕之情,陌生的让他心惊。“你说得对,从那杯酒开始,你薛严,不再是我大哥。所以,你没资格对我的绣品指手画脚。”只是一杯酒,而已?不,那是她的命。“薛凝,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薛严低沉的嗓音气得发颤,深呼吸一口气,冰冷的看着她。“我念在你初犯,这次可以不与你计较,你闹来闹去,不就是想要跟明珠争宠吗?我答应你,你这次乖顺一些,待我回家之后,自然会与父亲母亲,说你的好话。屏风若是明珠绣的,她定然不会如你这般不懂事。”薛凝漠然讥讽,“她懂事你就去找她绣,为何非要我的绣品不可?难道是因为你想打着兄长的名号,白嫖我的绣品,那未免也太贪婪卑劣了一些。”“薛,凝!”薛严气得不轻,更让他不舒服的是,薛凝从乖顺尊重他这个大哥,到现在的反抗冷漠。一切都在说明,他们之间,真的开始不一样了,她变了。就在薛严还要说些什么的时候,薛凝忽然听见门口有道熟悉的声音,她顺着看过去。只见一个穿着翠绿色衣裳的丫鬟,正一脸着急的跟掌柜道歉,说着‘来晚了’之类。“碧荷,你怎么在这?”薛凝甩开薛严,直接走了过去。丫鬟碧荷在看见薛凝的瞬间,眼眶急得通红,一把拉住了薛凝。“五姑娘,您是主子,快帮我跟掌柜通融一下,看看能不能把屏风订金退我,我家县主不好了,等着这笔钱治病!”薛凝心里咯噔一下,谢安县主是她在这京都城里,唯一的闺中好友。她初来乍到,人人只知道薛家才女薛明珠,却都人云亦云唾弃她薛凝扫把星,只有谢安挡在她面前,帮她理论,像姐姐一样照顾她。“别哭,快与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薛凝带着碧荷,去了楼上的雅间里细说,京都城人多口杂,难免被人听见徒生是非。这世间,女子本就不易,流言蜚语会害死人。雅间里。薛凝十分担忧。碧荷抹泪,“县主撞破了姑爷与他表妹的奸情,那表妹竟然也怀了身子,比我家县主月份还大!”碧荷气的轻颤,“县主听见姑爷的盘算,他竟然想把表妹日后生下的孩子,趁着我家县主生产虚弱之时调换!五姑娘是知道的,我家县主出身武将世家,脾气大藏不住事儿,当场就跟姑爷闹了起来,结果。。。。。。”“结果。。。。。。姑爷对她动了手,县主流了好多血,孩子也没了,县主悲愤之下一病不起,姑爷反倒好,只用府医搪塞将她关在院子里,任由她自生自灭!”薛凝五指攥紧,“简直是欺人太甚,他怎么敢这般对谢姐姐!”碧荷悲泣,“还不是因为,谢家满门战死,如今只剩下县主一人,他们仗着县主无人护着,所以才肆无忌惮。”薛凝脸色沉了下来,“谢家荣耀满门,圣上赏赐万金,谢姐姐出嫁之时十里红妆,如今看个病,怎会连这三千两都拿不出?”碧荷说道这里更生气了,“县主的嫁妆,一直在填将军府的窟窿,如今县主病了,老夫人直接把持了她的嫁妆,县主孤立无援。。。。。。原本这屏风,是县主想要送给蒋老夫人贺寿,求她给二小姐主持及笄礼的,结果反而这订金,是目前唯一有希望赎回的钱,帮她买药请大夫。”薛凝安慰道,“别担心,这订金我帮你要回来,我这里还有一些银子,你也先拿着,以备不时之需。至于那屏风,说来惭愧,是我绣的,以前并未与姐姐说过。这屏风我会给姐姐留着,这两日我会找机会进将军府探望姐姐。”碧荷拿着银子,一阵感动,“五姑娘,只有你是真心待我家县主的。”谢家好的时候人人巴结,谢家凋零之后,谢安空有县主的名号,尝遍人间冷暖。薛凝下楼之后,发现薛严竟然没走,一直冷着一张脸,等在门口。薛凝将他无视,走向掌柜。她跟掌柜抱歉,“屏风我不卖了,麻烦把订金退给她吧。”掌柜心中一阵可惜,但还是照做了。而站在一旁的薛严,听见薛凝这般说,原本冷着的脸色缓和了些许。他想,看来薛凝刚刚不过是嘴硬,别扭耍性子博关注罢了。但是说到底,她还是把屏风留给他了,既然她懂事,那等回府之后,他自会帮她美言几句,对她好一些。薛凝出来之后,薛严指了一下不远处的马车。“天热日头晒,你跟我一起回府吧。”薛凝冷淡的看他一眼,“不需要。”说完,她转身就走,她没有回头看一眼蹙眉盯着她的薛严。她心中只觉得讽刺,那天薛严将她扔在公主府,日头比今日还晒,他却半点不关心,她是如何从公主府回到薛宅的,现在倒是反而关心了?可惜,迟来的亲情比草贱,她已经不需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