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冬天的,温乔却全身滚烫的像是被火灼一样。淅淅沥沥的热液渗透了她的衣衫——她惊呼一声,从梦中惊醒。紧随其后,房门被人从外打开了。温乔睫毛剧烈的颤着,往门口看去。沈渡眉心轻皱,看见女人被汗水浸湿的白色真丝睡衣,不动声色的将眼神稍微往下垂。“怎么了?”他一直没睡,待在客厅里。起初,只是隐隐听到房间里传来女人类似破碎的声音,他也不大确定是发生了什么,便没有敲门,直到刚才她的那一声惊呼,才让他顾不上其它闯了进来。温乔五指收紧,发力的攥着身边的床单,一层层的褶皱堆叠在一起。她止不住的颤抖。梦里,那种失控而彻底惯穿,像是要被撑裂的痛感,清晰到令人恐惧。沈渡缓缓的弯下腰身,刚想靠近坐在床上的人,却见她迅速的闭拢了双腿,就连脚指头都忍不住蜷缩了起来。“到底发生什么了?”“我没事。”她深深的呼吸了下,用力掐着自己的掌心,逼迫自己恢复了两分的理智,“我刚做了个噩梦。”“噩梦?”“嗯。”温乔心不在焉地点了下头,随口捏来道:“梦见被狗咬了一口。”他垂眸注视着她,眼底隐隐有探究:“可你现在这反应,好像我才是你梦里咬了你的……那一条狗。“她对他的躲避,太激烈了。“不是,你别误会。”这样一个斯文优雅,克己复礼,一举一动都赏心悦目到极致的人,怎么会是梦里那个疯狂的像是要将她拆之入腹的男人?一阵口干舌燥涌了上来,温乔想去找口水喝,可四肢瘫软的好像连站起来都变成一件很困难的事。梦里,那一次次的掠夺,逼真的像是刚发生过的事一样。身上泛滥湿润,温乔心里涌上一阵难言的羞耻。她不停地在心里告诫自己,这都过去多久了,为什么她还要一直记着。她跟靳平洲之间,已经不会再有任何的可能了。脑海里总是不由自主地浮现那一幕幕,想起那个覆在她上方,看不真切的身影,温乔的眼神,渐渐变得混沌……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理智要被撕得粉碎的时候,她却猝不及防清醒过来。她突然在想,那晚,真的是……靳平洲吗?梦里的那个男人,像是要将她融入他的身体里。可这么多年来,靳平洲对她从未有过如此的狂热。意识到这,温乔只觉得自己如遭晴天霹雳。她开始变得心烦意乱起来,一张脸红的像是玫瑰的颜色。沈渡大概看出了什么,他居高临下的站在她的身边,唇角轻勾的喊了她一声“沈太太。”这一声,太有杀伤力!温乔脑子里乱哄哄的,心里也窘迫的很。此情此景,好像让她觉得自己是一个因为出轨而被丈夫逮到了的女人。“确定……是噩梦?”温乔恍惚地点了下头。“还睡得着吗?”温乔摇头。“那我陪你?”“不用……”她总觉得这个‘陪’字用在这个时间点,这个节骨眼上,有些说不清楚的暧昧,却没想到,沈渡毫无别的心思,只是将她带到了茶室。茶室里,乌木沉香的味道,温和浅淡却缠绵悠长。温乔坐在他的对面,一颗心,突然静了下来。就连茶水入杯盏的声音,在这一刻也被清晰的放大。“既然睡不着了,那就喝点提醒神脑的?”骨节分明的手将一杯清透明亮的茶水放到温乔面前。温乔品了一口,那阵苦后回甘的味道,让人回味。“有一件事想跟你说一下,结婚证的事,我家里人都知道了。”结婚证?温乔顿了下,慢半拍的想了起来,前几天,当红歌手被拍与神秘男性友人聚餐,而后被媒体大做文章,就连两人的性取向都被编排。中汇集团很快做出了公关,放出了那两张结婚证。起初温乔没有在意,直到今天一件事接一件事的发生,她也终于意识到沈渡的身份……“我家里人是想让我带你和你的家人回去看看的。”温乔眼神明显很不自在。她父母在她八岁的时候离异,早已组建新的家庭,她已经被当成一颗弃子很多年了,再加上,唯一疼爱她的奶奶,如今一病不起,温乔觉得那样一场见面,不会很愉快。沈渡看出了她眼里的情绪,“放心吧,这事总要征求你的意见,得你愿意才行,你不愿意之前,我不会让他们知道你的一切。”温乔感激的说了一声“谢谢。”“应该的。”他淡然的给她添茶。温乔静默地看着这一切,也慢慢的消化着今天所遇上的一切。自从知道他的身份后,她浑身上下都很绷紧,像是一根随时都能断掉的弦。毕竟他生来便居高位,他有上位者的高傲,哪怕他在她面前松弛随意,温乔仍觉得与他有着很远的距离。那一个晚上,他们之间并无任何的越界,就连言辞也是。约莫快到清晨的时候,温乔才勉强入睡。因为惦记着要去医院看奶奶,她只睡了两个小时,翌日早上七点就准时醒了过来。她洗漱完,便到厨房里简单的准备了一个早餐,尽管动静放的很轻,却还是弄醒了沈渡,男人穿着睡衣便走了出来。看见她在做早餐,他想了想,说:“因为我没有在一个地方常住的习惯,所以这里没有住家的保姆,以后你要是住这边的话,我请人过来……““不用了,我不住这边。”意识到这话说的太快,依照他们的关系,好像也有些不合时宜,温乔想了想又补充道:“抱歉,我一时半会还没适应这样一段……离谱的关系。”“离谱?”难道不离谱吗?谁能想到她的新婚老公会是她新上任的老板?主要是一般般的老板就算,他这也……太大了。“躲着我避着我,给你一辈子的时间,也适应不了。”分明是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让温乔感受到了冷锐的压迫:“搬过来住。”所以,是要同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