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平洲看着落在他眼前的那把刀,眼底仿佛染上了一抹猩红,沉默片刻后,他似笑非笑地问:“你拿她威胁我,你以为沈渡又能放过你?”靳云深的语气听起来戏谑却又透着步步紧逼,“我十八岁就跟着父亲在商场上闯荡了,到现在也二十年了,这二十年一路风风光光的,没想到现在却落魄得像只狗。如今这样天差地别的生活,我是一天都不想过了,这样活着还真不如死了算了,所以……你以为我真的那么怕死吗?”靳云深说这样的话,其实也是在跟靳平洲玩心理战。这个节骨眼上,不就是在赌比谁豁得出去吗?他一直在说死,不过就是想让靳平洲以为这一次他真是拿了鱼死网破的决心。可靳云深心里对于这场赌局是没有百分之百胜算的。毕竟依照以往他对靳平洲的了解,区区一个女人,如何能让他舍弃他费尽心思和手段才得到的这一切?靳平洲是一个唯利是图,将利益看的比什么都重的人。可是靳云深也明白,走到这一步,他只有拿这个女人去赌了。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看着靳平洲无动于衷,靳云深是急了起来。他弯下腰,眼里装出那么点歉疚的样子看着他脚边的女人,“抱歉了,温小姐……啊,不是,应该说,对不起了沈太太,其实走到这一步,我知道是一步很烂很烂的棋,一开始,我的确没想伤害你,我只是想拿你威胁我这弟弟将原本属于我的一切给吐出来,可经过今天这件事后,就像我弟弟说的那样,不管你活着还是死去,你家那位沈先生应该是不会放过我了,所以最好的办法是什么呢?应该是我拉你一起去死,我要让沈渡明白,要不是我弟弟我不会这么弄你,那么这样的话……我们所有人都不好过了,也算报了我的仇。“当然,靳云深也还在抱着期望的想,如果他重新夺回靳家的一切,他就还有与任何人抗衡的能力。哪怕是沈渡。总要去搏一把,试一次的。靳云深那副儒雅稳重了几十年的皮囊之下,隐藏着一颗偏执变态的心。就在靳云深拿刀对准温乔的那一刻,靳平洲比他更快一步的捡起了那把落在自己脚边的刀。他这一动作,让所有人都出乎意料。“我选。”没等所有人反应,靳平洲右手拿刀抵在了自己左手手腕青筋暴起的地方,他一刀下去,手起刀落,猛地挑断了自己左手的三根青筋!温乔瞳孔骤然瞪大,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血腥。等到靳平洲想将右手拿着的刀子换到左手,再继续去挑自己另一只手的筋脉时,可那被挑断手筋的手,哪还能拿起刀啊。刀子掉在地上。他那血淋淋的手却还颤抖着要去捡。“靳平洲……”温乔嘶哑着声音喊他的名字,“你不要跟他赌了。”温乔觉得靳云深不敢杀她。当然,这话她也不能现在就跟靳平洲直说,毕竟靳云深已经是走火入魔的程度,说什么都有可能刺激到他。但她察觉到了。他有很深很深的顾虑。她被靳云深绑架的这几个小时里,有意无意的,她听到他接到了三个电话。是他的妻子和儿子打来的。她听到电话那头小孩在脆生生的喊着爸爸,说他害怕,也听到了他妻子的哭声,让他不要干傻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