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顾晚和慕容毅的这些全部都是推论,而推论猜测是不能给人直接定罪的。需要人证和物证一类的铁证才行。慕容毅摩挲着指腹,眼神复杂,最终还是借口身体不适要外出,但男人却伸手阻拦:“你不能走,警察就快要来了,你临阵脱逃?”啧。慕容毅皱眉。顾晚突然想起来什么,低声提醒:“二哥现在应该在其他棚里拍戏呢。”“……”……警方来的速度很快,半个小时就到了,随即拗开始了流程初步询问,张运得意洋洋地讲解了一遍经过,最后矛头直指顾晚。“顾晚,他说的你都承认吗?”“虽然我摔碎的是赝品而不是真品,但我承认他说的经过都是真的。”顾晚轻笑,在看到张运恼羞成怒又要解释他的梅瓶是真的的时候,云淡风轻地补充:“还真是有意思,明明仿制品被我摔碎的时候,这位先生并没有在剧组里,但是对于经过却了如指掌呢,不知道是谁告诉你的?还是说,在这剧组里有跟这位先生熟识的人?”“我……”张运被噎了下,面色有一瞬间的心虚,“我跟剧组的人怎么会认识?我是,我是正好在鉴定机构附近,看到慕容大少爷的助理送去做鉴定的碎片就是我爸的梅瓶碎片,慌张跟过来才确定的。”“哦——也就是说慕容大少爷的助理是捏着碎片进去的,而不是把碎片放在箱子里,不然你怎么能看到呢?难不成你的眼睛还有透视功能呢?”“……”张运再度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这怎么可能?碎片极其容易划破手指。“我,我没看到啊,我就是看到了助理急匆匆进了鉴定机构,我怀疑是不是跟我爸的梅瓶有关系。”“可是你刚刚根本都没进来,你怎么就能确定摔碎的就是梅瓶呢?是剧组的人告诉你的吗?”“对!”张运就像是突然抓到了救命稻草似的,“我刚到剧组附近,就听说了这件事情!一定不会有假的吧,不然你们直接拿出来真品给我看不就得了吗,至于那么藏着掖着?”哦。也有道理。顾晚点了点头,又轻啧:“那你是听谁说的?你总得有个人证吧?不然我忍不住怀疑,是不是你跟剧组的人里应外合,故意打碎梅瓶意图讹诈慕容家的钱财呢。”“你胡说八道什么呢!我就是随便一听,我哪儿知道是谁说的,就算那人现在站在我面前了我也认不出来!”张运气得脸色铁青。“反正无论如何现在梅瓶就是碎了,你们要么还我一个完整的梅瓶,要么就得给我赔偿!”这个人倒是还真的嘴硬。势必不到黄河不死心。顾晚轻笑:“其实一直都没来得及表明身份,我不仅是画家,还是古董修复师。”她缓慢地眯起眼睛补充,“像这种破碎的梅瓶,我有把握能让它恢复如初。反正这位先生的诉求不也就是要完整的梅瓶嘛,我可以归还给你。”“什么……”张运一怔,不可置信地皱眉,“怎么可能?就算你的修复技术再强大也肯定会有裂纹的!”“别人修复可能会有裂纹,我修复保准完整无缺。”顾晚却很是自信,“不信的话,这位先生可以给舒伯特侯爵打电话询问,我曾给他修复过一件很珍贵的宝物。你可以问问他,我有没有这个技术。”“……”张运的脸色顿时难堪地能滴水了。“就算你有能耐能把它修复如初,但是这梅瓶好端端地在这里被摔碎了,你们难道就没有点表示和补偿吗?”顾晚故作为难又认真地想了想,“不然我以个人名义捐款,再去亲自登门给张怀玉大师赔罪道歉?”“你以为赔罪道歉就行了?得给真金白银的赔偿才行!”“哦——我明白了。”顾晚做出一幅焕然大悟的神情来,“原来这位先生的诉求并不是想要梅瓶,而是想着敲诈勒索我一笔钱啊。”警方的眼神也瞬间变得微妙。补偿可以,敲诈不行。“你放屁你胡说八道!”张运甚至都开始爆粗口了,“你们弄坏了我们的东西,我向你们索赔是天经地义!”“可是就算是索赔也应该是张怀玉大师来索赔呀,难道你是张怀玉大师的委托人?”“废话,我是他儿子,他唯一的儿子!”“儿子不行,得本人来。”张运都快被气死了,“你……你就是不想赔钱!好啊,既然这样我就只有通知媒体,然后咱们法院见!”慕容毅微不可察地皱眉,刚想着站出来就又被顾晚抓住了胳膊。“我刚才已经说过了,我打碎的是仿制品,真正的梅瓶并非是被我打碎的。”“你不承认!”“不是我做的我为什么要承认?不然这样吧——可以将梅瓶碎片送给警方去做检查,看看上面到底有没有我的指纹。”“……”张运一愣,脸上有一瞬间的心虚。但随即他又咬牙切齿地哼:“指纹这种东西几个人都一起触摸过了,把你的给擦掉了也是有可能的。”“但是仿制品有我的指纹。”张运快被气笑了,“你总说仿制品仿制品,好啊,仿制品到底在哪儿呢,你有本事就把所谓的仿制品给拿出来啊!”顾晚故作为难,看向慕容毅。慕容毅就侧目看向旁边的助理,扬声问他:“仿制品在哪儿?”突然被叫中的助理有些惊慌地急忙摆手解释说:“总裁,我不知道。”“刚才你去鉴定机构的时候我并没有一同去,但是我的车有定位,我刚刚查看,发现它的路线没有任何偏移,只在中途一个并非红绿灯的路口突然停下了一分钟。”助理眼神陡然就变了。“我,我是……”而慕容毅依旧气定神闲,他甚至还能勾唇轻轻笑起来,但眼神却异常地凛冽:“你是把仿制品的碎片给扔掉了,顺便将真正的梅瓶碎片放进去了,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