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句话,寒翎骤然一凛。夜红绫被传进宫分明是因为长阳侯的事情,为什么这么快就出宫了?“没有。”夜红绫语气平淡,“若是没什么其他的事情,可以随本宫回府了。”寒卿白点头:“臣这就走。”说完,他转头看向还跪在地上的父亲和寒夫人,语气淡漠:“父亲别再多想了,有些事情想多了也没什么用,上苍早就决定好了每个人的命运,劫难来的时候谁也挡不住。”顿了顿,“以前我相信世人常说的‘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现在我也相信,亏心事做多了,总有鬼敲门的时候,父亲和夫人还是好自为之吧。“说罢,也不管寒御史和寒夫人一瞬间气得发白的脸色,转身走到夜红绫跟前:“殿下,我们走吧。”夜红绫不发一语地转身离去,背影孤冷高绝,透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寒夫人气得脸色几乎扭曲,眼见他们走远了,蓦然起身,抓起桌上的茶具一股脑儿全部往地上砸去:“他什么意思!寒卿白他什么意思?!他是说这些都是寒家的报应吗?他想得美!想得美!”吼到最后,声音已无法克制地染上了尖锐冷厉,像个歇斯底里的疯妇。“够了。”寒国舅冷喝一声,脸色铁青,“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简直跟个泼妇一样。”说罢,冷冷拂袖离去。像个疯妇?寒夫人扶着桌子剧烈地喘息着,脸色青白,神色充满着怨毒、愤恨、颓废,狼狈。。。。。。她愿意像个疯妇吗?她也想保持优雅,保持端庄的当家主母形象,可沈家是她的娘家。。。。。。她的父亲、母亲,兄嫂,两个侄子、几个侄女,以及大大小小几十口,现在全都在大牢里。。。。。。“翎儿。”她无力地跌坐在椅子上,待一切疯狂的情绪褪去,眼底只剩下了绝望,“我该怎么办?沈家若完,我还怎么活?还怎么活。。。。。。”寒翎沉默地注视着母亲的苍白狼狈,良久,狠狠地闭了闭眼:“母亲不觉得刚才对寒卿白的态度有点问题吗?”态度?寒夫人抬头,发丝微乱,苍白的脸上还残留着几分怨恨:“他是庶子,我是嫡母,我的态度有什么问题?”“可他现在是护国公主的侧君,而我们则有求于他。”寒翎冷冷提醒她这个事实,“母亲既然这么在乎沈家,为何就不能拿出一点求人的态度来?从寒卿白进府开始,你就一直端着嫡母的架子,对他冷嘲热讽,冷怒呵斥——”“你的意思是让我给他跪下吗?”寒母冷冷地截断了他的话,“你别忘了他只是个卑贱的庶子,难道我要对他低声下气?”寒翎闭了嘴,突然间无话可说。寒母深深吸了口气,疲惫而无力地开口:“我知道我的态度的确有点问题,我不该那么跟他说话。可寒卿白方才那句话你也听到了,他说恨不得让寒家阖府堕入十八层地狱。。。。。。你听听这话,他还是个人吗?寒卿白他根本就是个畜生!”她真后悔没早些弄死那个小畜生。寒翎沉默地站着,心头一阵纷乱,好一会儿,他才淡淡道:“事已至此,母亲就别多想了。我先去跟父亲谈谈,看还有没有什么别的办法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