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怀瑾进京意味着危险,这是他们心里都清楚的一个事实。虽然有摄政王,但阴谋诡计无处不在,谁也无法确保万无一失。而倘若夜红绫跟凤家的交易已经结束,那么凤怀瑾的事情她不会再干涉参与。凤怀瑾生死如何,都跟她没有任何关系。可他们刚刚在书房谈好了合作事宜。合作虽尚未开始,但目前来说双方已算是达成了彼此互惠互利的协议,夜红绫对凤珩父子的为人也算是信任,因此对他提出的一起进京这个建议没什么意见。夜红绫跟凤家合作的细节复杂,其中牵扯诸多利益分配,但明面上来说,目前最重要的是要保证凤怀瑾的安全——凤珩眼下只相信凌公子和他的侍卫绫墨。当一个人对另外一个人生出依赖感时,不管这种依赖感是基于哪个方面考虑,都足以说明其中的信任。所以也可以说,凤珩对凌公子的为人也同样是信任有加的。于是当晚他便命人准备了两辆豪华的马车,衣服、干粮、银票都准备齐全,凌公子跟他的随从绫墨同乘一辆车,凤怀瑾带了一个小厮贴身伺候起居。凤珩亲自挑选了凤家护卫近百人保护大少爷的安全,凤予熙也跟着一道去。“从渭城到帝京两日时间便达,你们路上小心。”“爹放心吧,京中有摄政王,我身边有凌公子和予熙,不会有事的。”凤怀瑾说着,冷冷一笑,声音低到几不可闻,“比起在摄政王眼皮子下要我的命,我宁愿相信小皇帝只是想确认我的毒是不是真的解了。毕竟眼下他尚未真正掌握摄政大权,还不至于蠢到再次对我动手。”若说第一次是疏忽,那么这一次不止凤怀瑾自己会小心,摄政王荣威也同样不会再掉以轻心,让小皇帝有暗算他的机会。除非荣麟当真蠢到无可救药,敢在摄政王眼皮子底下不计后果地第二次动手,否则这次凤怀瑾进京应该没什么太大的凶险。“确认你解了毒之后定要更加小心。”凤珩淡道:“尤其是凌公子,千万别让小皇帝知道是他给你解的毒。”小皇帝固然不敢再轻易对凤怀瑾下手,可凌公子解了怀瑾的毒,就等于是破坏了他的计划——可想而知,他会如何对付凌公子。君心难测,君威不可冒犯。凌公子坏了小皇帝的计划,他定然怀恨在心,以一国之君的权力对付一个人——就算这个人如何厉害,也必须小心谨慎。所以凌公子的身份绝不能让皇帝知道。“这个我已经想到了,爹放心。”凤怀瑾敛眸,语气微沉,“我会想办法应付,不会让凌公子陷入危险。”凤珩点头。凤怀瑾很快上了马车,吩咐启程。相比起白天艳阳高照,夜间赶路显然要凉快很多,加快速度走上一夜,待早上天亮就可以抵达鹿城落脚休息。夜红绫安静地斜倚在马车的软榻上看书,车顶四个角上夜明珠散发出明亮柔和的光,照得车内一片亮堂。车厢中间的小几上摆放着新鲜的瓜果和茶点,色泽喜人得紧。夜红绫目光微抬,看向盘膝坐在车厢内地毯上的绫墨,视线定格在他脸上片刻,淡淡道:“你脸上这个多久洗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