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两日太后寿宴,本想着你身子还未好全,留在府上歇息,看你最近恢复的不错,便一同前去吧。”
“好。”沈姝华应下,却只觉讽刺,什么身子还未好全,无非是怕将她带去会遭人嘲笑,如今转了念头,也是想哄着让她替沈瑶歌完婚罢了。
“呃。。。”沈夫人吞吞吐吐,半晌没作声。
“母亲可还有什么事?”沈姝华故作疑惑,好整以暇地瞧着她这副踌躇的模样。
“还是前几日所说赐婚之事,你。。。考虑的如何?”
“我以为我那日说得很清楚了。”
“可哪有妹妹出嫁,长姐还待字闺中的事,再说你妹妹和定王两情相悦,你也不愿棒打鸳鸯吧。”
沈夫人回得极快,身子微微前倾,显得有些急切。
“只是如此吗?”沈姝华定定地望着她,沈夫人沉默。
沈姝华叹了口气,继续道:“母亲当真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不出半月景王便会回京,到时全京城都会知道他半死不活。
还有他那嚣张跋扈的侧室,您不舍得将沈瑶歌往火坑里推,却能舍弃我,是吗?”
“不是的!我这两日进宫去求太后,你父亲也去求了皇上,可他们根本不愿见我们,我们想将这婚事推了,可一点机会都没有!”沈夫人十分激动,直接站了起来。
“那当初为什么要应下呢?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您当初得知这桩婚事时,定是欢喜雀跃地应了下来,否则怎么会没有转圜的余地呢?
圣上下圣旨时,特意留了‘沈家嫡女’这么大的空子,又何尝不是在给镇国公府余地?”
沈夫人不言,她的手微微颤抖,呼吸节奏乱得一塌糊涂。
“所以这十几年的相伴在母亲心里都不算什么,到底血浓于水,无论何时,我都会是替沈瑶歌扛下一切的那个。”
沈姝华凝眸仰视着沈夫人,一字一句,如泣如诉。
说不难过是假话,不过幸好,她再不会抱什么期望。
“不是的。。。不是的。。。”沈夫人摇着头,细碎的呜咽声从她的嘴里不间断的传出,她想解释,可又有些无力,事实好像的确是沈姝华说的那样,可她不愿承认。
她怎么能承认呢?这可是她辛辛苦苦拉扯大的孩儿啊,往日的欢声笑闹如在眼前,她怎么可能心无波澜。
沈姝华站起身,与沈夫人齐平,冷眼看着她泣不成声:“我可以替沈瑶歌完婚,但我有两个条件。祖母曾单独为我备下一份嫁妆,一点都不能少。
还有,回门之日,我便与国公府断亲,将我沈姝华之名,剔除族谱。”
“你说什么?!”沈夫人的抽噎声戛然而止,她身子晃了晃,整个人一软,便倒在了婢女身上。
“将夫人送回房中,去喊府上的郎中来吧。”沈姝华嘱咐了一句。
沈姝华有些迷茫,她本以为她早已被所谓的家人抛之脑后,不曾想竟还有些分量,即使沈夫人丝毫不曾为她着想过,可方才激烈的反应也足以让她迟疑。
她渴望亲人的关爱,她的确不舍,可即使再害怕,也无法动摇她的决心。
沈家早已在她和沈瑶歌之间做出选择,一碗水不是端不平,可连端都不想端,还有什么值得留恋。
“姑娘。。。您去意已决吗?”袭香冷不丁地开口,令沈姝华摸不着头脑。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