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宇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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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轮回道，我被无数天雷击中，清楚感觉到神魂越来越不稳定。经历四十九日后，我的肉身便会完全消散。虽然痛苦，可我却甘之如饴，整个人都是松快的。也许是执念太深还没消散。我的神识竟然跟在离莫身边。他不再温润如玉，青丘也不似仙境了。此时青丘四处能见到未干的血液，我的洞府门口不断有各族尸体出现。一时血气熏天。他将我的洞府翻了底朝天，掘地三尺没找到我的尸体。踏遍三界，没人知道我的去向。他逮人就问我的行踪，但凡说不知道的，非死即伤。离莫已经快疯了。他披头散发地坐在石头上，自言自语。「为什么？我费尽心思为她准备婚礼，将世间最好的东西捧给她，她究竟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为何要离开？为何要剪断青丝入轮回？」所有人低着头不敢回话。小狸猫低着头，看似伤心，却在众人不易察觉的地方勾唇阴笑。「王，你做的够好了，是她不懂感恩！」「如果换了我，一定不舍得让你难过。」她贴着离莫的手背缓缓向上，靠在他的肩膀上。试图唤起离莫的注意。衣领上的狐狸毛扫到了他的脸。离莫忽然想起了什么。突然双眼赤红，猛地掐住了她的脖子，将人按在了石头上。「谁允许你用孤的毛发做衣服的？」「谁允许你穿着这身出现在颜颜面前？是你，是你气走了颜颜，孤要你偿命！」狸猫傻了，惨白着脸拼命捶打离莫求饶。她第一次见到暴怒嗜血的狐王，吓得全身打颤。「我。。。。。。我只是太爱你，我想让你时刻都在身边，所以才。。。。。。」「所以你就顶着这身皮毛赶走颜颜？」离莫勾唇冷笑，如同鬼魅。我与他相识七百多年，也从未见过他这般模样。他舔舐嘴角的鲜血，目光如刀般扎进小狸猫的胸口，周身充满了杀戮气息。「原来你这么爱孤啊？」「那孤便成全你，用你的皮做身衣服，日日穿在身上，再也不分开可好？」小狸猫吓的全身发抖，抱着离莫的手哭喊求饶。「不要啊！我是你的小狸猫，你说过爱我的，你不能这么对我！」离莫哈哈大笑。声音鬼魅癫狂。「玩笑话你记得这么清楚，正经话却一句没记住。」「孤是不是说过，让你离颜颜远一点，不要在她面前乱晃，更不要肖想不属于你的东西。」「她是我的底线，谁动谁死！」小狸猫哭的面容扭曲。她第一次听见离莫说这句话的时候，伤心地哭了好几天。离莫哄了她三天才好。后来她有次撒娇提到月颜，离莫也生了很大的气，但终究还是留下来哄她了。她不明白，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何况是青丘之主。她只是想陪在离莫身边，和月颜一样做他的妻子而已。为何不行？月颜明明什么都有了，为何还要跟她抢？狸猫的表情变得狰狞，第一次冷酷犀利起来，「离莫，你心里只有她，可伤她最深的人，难道不是你吗？」「你明明知道月颜眼里揉不进沙子，可你偏偏耐不住寂寞来找我。」「我虽是只狸猫，可我也是正经人家的孩子，被父母捧在手心里长大的，你却将我关起来圈养，让我做见不得光的金丝雀。」「是我下贱爱上了你，自己做的孽自己承受，所以你不敢做的事情我来做。」「我就是故意的，怎么样？」离莫一掌将她击飞，狸猫的肩膀碎裂。她边哭边笑，好不癫狂。「每次跟你亲近的时候，我都故意在你身上留下痕迹，还会竭尽全力散发味道。」「月颜的修为不如你，但她的嗅觉感知比你强，你每次回去她都会闻到我的味道。」「每次你欺骗她之后，她都会尾随你到我洞府门口，看见我两亲热，又会躲在外面偷偷哭泣。」「我就是故意在你们大婚前出现，让她看清我的脸，让她知道，高高在上的六尾狐狸，输给了我这个低贱的狸猫！」离莫气的浑身发抖，双目通红，眼泪不停往掉也浑然不知。他如鬼魅一般走狸猫身边，提起了她的头发。狸猫抱住了他的腰，还在撒娇，「离莫，其实你心里并不爱她，否则也不会来找我，更不会对她的情况毫无察觉啊。」「你只是错以为自己爱她而已！」狸猫还抱有一丝希望。离莫却扯断了她的琉璃串，将一道天雷之力打入她的体内。修为低下的狸猫没了琉璃串的保护，马上被打得口吐鲜血。她不可置信地叫着离莫的名字。唤来的却是他的冷酷决绝。「是你！都是你害了月颜。」「我让你不要出现，你却千方百计地引她注意。」「我让你安分守己，你却死缠烂打地非要琉璃串。」「如果不是你，月颜会是最美的新娘！」离莫亲手废了她的丹田，将狸猫拖进了洞府中，嘴里喃喃自语，「颜颜，我带她给你赔罪了，你消气了就会回来的对吗？」狸猫的惨叫声不绝于耳。等月老赶到的时候，只看见一个血糊糊的狸猫倒在地上。几个新作的荷包摆在桌上，看起来十分诡异。离莫清洗着荷包，说着要在里面塞满山茶花。月老本不愿参合这些是非，却为完成和我的承诺，不得不走一趟。他轻声叹道：「果然和月颜仙子说的一样。」「颜颜？」离莫听到我的名字，突然振奋起来，眼里也重新透出了光。月老被他盯的心生胆寒，不由往后退了两步。「月颜姑娘说了，这是她自己的选择，与旁人无关，希望狐王不要迁怒旁人。」「她还说，今生缘尽，此后与您死生不复相见。」月老说完这句话，吓得几乎快跪到地上了。离莫盯着月老的脸，呆愣出神，「颜颜。。。。。。她有别的心上人吗？」月老听到次话，不知哪来的脾气，愤愤不平地说道：「狐王，月颜仙子是什么样的人，你应该最清楚。」「你飞升上仙之前，天降大劫，她为了你斩断了三尾，从九尾狐变成了六尾，你应该知道这有多痛吧！」尾巴是他们的力量之根，也是命门。斩断尾巴，无异于抽筋拆骨。当初他用来换姻缘线的尾巴，是轮回之前肉身被毁的时候，仅剩下的一条，被月颜完整保存了。月颜竟然为了他，生生斩断三尾！月老：「有人曾问月颜仙子，是否值得。」「她说，为了所爱之人，一切都是值得的。」离莫眼眶湿红，眼泪如同断线珍珠，不断往下掉。他想起有段时间，我虚弱无比，好像稍不注意就会随风散了。那时我除了昏睡，就是咳血，灵力也十分混乱。他请来了许多仙医都束手无策。我钱婆自己每天吃仙草吊着一口气，才硬生生地挺了过来。离莫崩溃了，一边哭一遍扇自己巴掌。他宁可相信我移情别恋，也不愿相信我自愿进入轮回道，只为忘却和他的一切。月老叹了一口气。将剪断的姻缘线放在地上。离莫就像得了失魂症一般，盯着地上的断线一动不动。不知过了多久，他将断线捡起来放在胸口。似乎像将姻缘线揉进自己身体里，竟然用爪子在身上破开伤口。谁知从袖中掉出一个锦盒。锦盒被撞开，里面的信件也掉了出来。他想起我说过的话，心里一股不安涌出来。离莫颤颤巍巍地捡起书信，看清上面三个打字的时候，瞳孔惊变。和离书。